舒陶芬抱着双臂，打量他的眼神几乎带着同情。

&ldo;……假如你不是这么固执，现在关在这里的就是我儿子，而不是你。

&rdo;

&ldo;您感到遗憾吗？&rdo;莱涅勉强地笑了笑，发出沙哑的声音。

他回避开问题，带着讽刺的语气接道：&ldo;真是难以置信。

以上次的印象，我没想到你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

&rdo;

莱涅紧紧瞪着他，勉强地挤出一个冷笑。

&ldo;我也没想到，您对您的儿子能残忍到这个地步。

他到海德堡的那一天，您就开始对付他了吧？怪不得亚瑟会离开您，鄙夷您‐‐&rdo;

舒陶芬伸手拉拽他的衣领，伤口被牵动，巨大的痛楚让他一下子叫出来。

&ldo;你知道，我给过他机会！

而他给过我机会吗？&rdo;他凑近莱涅，咬着牙恶狠狠地说，&ldo;他承认我是他父亲吗？也许我的错误就是制造了一个魔鬼专程跟自己作对‐‐也许你能告诉我，他施展了什么手段，让你们这样跟随他？说吧，告诉我吧！

我不信他什么都没对你透露！

要知道，当初我看见你们在一起真是太惊讶了，他那种人居然会有朋友！

&rdo;

&ldo;没有！

没有！

问我几遍都一样，我不知道！

&rdo;莱涅仰面大吼，锁链在石墙上发出一阵刺耳的撞击，在徒劳的挣扎里身上的伤口火辣辣地抽痛着，&ldo;只有最后你说对了，伯爵！

他谁都不相信，所以才能安然逃脱！

你满意了吧？&rdo;

舒陶芬放开他，看着他在激动中胸口大幅度地起伏。

许久，他垂下双手，释然地嗤笑起来。

&ldo;你们这些教士都是傻瓜。

&rdo;他突兀地说，&ldo;包庇他的你们，审问你们的人，都是傻瓜。

既然你想死，我不愿在你身上费任何力气了。

就看他有什么能耐吧。

&rdo;

&ldo;他……谁？&rdo;莱涅艰难地吐出一句问话。

接着，他惊诧万分地看着舒陶芬给自己解开了镣铐，并且把一件外套扔给他。

&ldo;真是活见鬼，阿尔布莱希特大主教一定要见你。

&rdo;他不耐烦地往外走，&ldo;我不信他能在你身上搞出什么花样来。

&rdo;

阿尔布莱希特。

听见这个名字的一瞬间，莱涅屏住了呼吸。

美因茨的记忆又在脑海里复苏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平淡温和的生活和人际关系中冒出了那么多令人不快、而又不得不面对的人物，阿尔布莱希特无疑首当其冲。

以至于他被押送着在阴森森的走廊里穿行时只想着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