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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尔夫的美丽与哀愁（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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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从少女时代就开始萦绕在伍尔夫耳畔的&ldo;可怕的声音&rdo;一刻也不肯放过她，那种情形就像脑子里安了马达，每一次发动起来，功率都比原先更强大。

伍尔夫挣扎过，她对自己说，&ldo;我发誓，绝望的低谷不会将我吞噬了去……&rdo;伦纳德也一直小心翼翼地陪在妻子身边：弗吉尼亚随时有可能自杀，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几乎是孤身一人在和某种强大的宿命抗争‐‐以前有好几次，他都赢了，他以为可以一直这样赢下去。

1941年3月里的某一天，弗吉尼亚&iddot;伍尔夫在起居室的壁炉前留下了一张字条，是写给伦纳德的，字迹依然纤细而清晰，看得出没有打颤：

&ldo;最亲爱的，我很确定我又要疯了；我觉得我们无法再度经历这些可怕的时刻。

而且这次我将无法复原。

我开始听到声音，无法专心。

因此我要做那看来最明智的事……我无法再与它抗争了，我知道，我毁了你的生活……我要将这一生的幸福全都归功于你……当一切都已离我远去的时候，仅存的是你始终不渝的体贴……我不认为有谁的过往比我们曾经拥有的更快乐。

&rdo;

弗吉尼亚&iddot;伍尔夫的终点在&ldo;僧屋&rdo;外的乌斯河‐‐她仿佛早就知道结局会是这样，最后几步走得从容自然，就像一次再寻常不过的散步。

她的口袋里揣着大石块，一迈进河里就被水流迅速地向河中心推，漩涡里翻涌着光影与往事，感觉像是在天堂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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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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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两年，自己写的东西刚开始享受变成铅字的待遇。

彼时我总是那样急切地在字里行间凸显&ldo;我&rdo;的存在‐‐真是恨不能一出手就写砖头厚的自传，像萨特的《文字生涯》里那样，让自己&ldo;以文化的光辉&rdo;反射环境，&ldo;如同傍晚的池塘反射白日的炎热&rdo;。

所幸，我再怎么不知天高地厚，也终于没有自我膨胀到关起门来写自传的地步。

毕业以后，大部分时间里，我的&ldo;文字生涯&rdo;还是在别人的故事里寻寻觅觅：上班逐字逐句地对着原文审读别人翻译的小说，看着他们&ldo;戴着镣铐起舞&rdo;，时不时笨手笨脚地上前帮一把，作伴舞状；而后，下班了自己也寻一副这样的镣铐往身上套；编辑、翻译之余的&ldo;边角料时间&rdo;，我才会写，写如今构建起这本书的文章。

写作的材料来自广义的阅读，读书，读戏，读人，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