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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每次遇偷遭抢之后,卡罗琳都会在最短时间内重整旗鼓,或大肆抢购以&ldo;弥补损失&rdo;,或找出幸存的首饰穿戴齐整招摇过市。
警探们深入调查的企图每每被自说自话的卡罗琳打断:要她深居简出,引蛇出洞?办不到!
她还在计划下一次旅行呢!
要她准许警察们搜查她留宿在家里的客人(有几次,客人们自己也有这样的要求)?不可能!
卡罗琳说得义正词严:&ldo;钻石嘛,买起来容易,可&lso;朋友&rso;是买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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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比尔说的一针见血:&ldo;那些珠宝才不在她心上呢,她只是怕搅了接下来狂欢计划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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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卡罗琳仍然乐此不疲地有案必报。
她会办一个隆重的午餐会,把探员们请到府里,听她绘声绘色地描述案情,顺便还能招来各色大刊小报的记者,他们都将成为她下一次舞会的座上客。
卡罗琳不仅让当地的警员们一听她的名字便头皮发麻,还不止一次地惊动了fbi。
私家侦探戴尼&iddot;塔伯更是倒霉,他被卡罗琳以追查项链为名诓到棕榈海滩,而女主人对失窃本身只字不提,只领着他一路来到曼哈顿狂买一气。
末了,塔伯只好不辞而别‐‐&ldo;这种吃软饭的营生,我实在是受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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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窃,成就了卡罗琳晚年最大的事业。
她仿佛被激活了一般,愈来愈频繁地抛头露面。
全世界的酒吧招待们都知道她最喜欢的鸡尾酒是saltydog,全世界的舞厅dj都晓得她一踏入舞池,就应该播尼尔&iddot;戴蒙德(neildiaond,居然是个姓&ldo;钻石&rdo;的男人)唱的《甜蜜的卡罗琳》‐‐闪烁在她颈项、手腕、胸口的钻石,或许明朝就会易主,但今夜,至少今夜仍随着她颤颤的舞步款款摇摆……
一九九五年,九十岁的卡罗琳在自家那个挂着老斯凯利肖像的楼梯口停住了脚步。
她转过身,示意一个正在唱咏叹调的朋友停一停,随即一个踉跄,往后直跌下去,脑壳砸在大理石地板上。
这一次,她身边的男伴没有来得及扶住她。
在她的头皮上做手术的医生说,那种感觉,就像是在缝合一张支离破碎的蛛网。
又捱了一年,卡罗琳在挣扎着出席了最后一次以马戏为主题的狂欢节以后死于&ldo;细菌性肺炎&rdo;。
她的骨灰装进了一个镶钻石的首饰盒,那是彼时&ldo;金树林&rdo;里仅存的钻石饰品。
另有两件未被偷去抢走的首饰,已经被安妮变卖用以抵债了‐‐她的不动产被冻结,因为斯凯利家的儿孙们争执不下,这份家业怎么也分不匀。
安妮还在苦苦寻找。
她相信,如同泰坦尼克号的残骸,事隔多年以后,那些&ldo;恒久远、永流传&rdo;的钻石一定会渐渐浮出水面。
一九九七年,她请动了法院传票,令&ldo;索斯比&rdo;中断一条酷似卡罗琳失窃物的项链的拍卖。
另外,私家侦探亨利&iddot;罗伊已花了五六年追踪这些案件,据说手里握了一大把有分量的线索。
他建立了专门网站,开出一百万悬赏,鼓励知情人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