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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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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五，人鬼俱齐。

宁塞城中也因为即将到来的大祭祀而人人忙碌，进出城门的车队也多了不少。

而小素年纪还小贪热闹，常常借口买个什么东西跑去看又来了什么新鲜玩意，回来时便叽叽喳喳地新鲜事说给我们几个听，虽然大家都知道小丫头是跑去玩了，但也不忍苛责她。

七月半的天，空气中只带着一股燥热，风息了，蝉鸣似乎也停了，纵然身在池边，仍是没有半点凉意，我脱了鞋袜，将赤足探入水中。

刹时冰凉的感觉让我停顿已久的思维也活跃了起来。

明天的这个时候，可能一切已成定局了吧。

这结果并不是成王败寇就可以来形容的，如果输了，我将永留此地，更甚至于还要搭上四个丫头。

陈保康虽然已同意我的想法，可临阵倒戈的事自古就是不缺的，这也是我为什么拼命要让他喝茶喝酒的原因，茶中早已下了剧毒，而解药却在酒中，只是这药只能压得住二十四时辰的毒性，如果他反悔，明日太阳落山之前必死无疑，我亦然。

只是怕到时连尸骨都无法运回皇城，如果我死了，炎城会怎样呢，一丝苦笑从心底泛起，会怎样呢，我又想他怎样待我吗，像对待疏月楼主人一样的待我吗？他以为我不知道这疏月楼的故事，可我知道他常常会一个人去那座弃楼，一去就是半天。

曾经好奇偷偷地跟去，却失望至极，除了梅林尚可入眼之外，别无长处，更没有什么绝色佳人，真想不明白为什么炎城会去那儿。

正想着这些事情，背后传来小素的急促脚步声和因跑得不接气而发颤的声音：&ldo;主，主子，主子，我看，我，我看到……&rdo;

我扭头看向她，红扑扑地脸上挂满汗水，散在鬓旁的发全纠结在了一起。

&ldo;莫跑了，小心摔了，有事就站下来说吧，我又不会没了。

&rdo;说着我站起身子，旁边的安儿立刻将棉布铺于地上，好让我有落足之地，会意地向安儿笑笑，就听见小素似倒豆子般地说了起来：&ldo;主子，我，我看到高大人了，是真的，是高大人，我不会看错的。

&rdo;小素怕她们不相信自己，特意加重了真的二字的语气。

&ldo;高大人？是高远吗？&rdo;我急步上前，扳住小素的肩，也顾不上赤脚踩在被阳光晒热的石板之上有多么的烫，&ldo;你在哪儿看到的，他现在在哪，他为什么来这里？&rdo;

&ldo;主子，您问得太急了，小素都不知道怎么回话了。

&rdo;安儿指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小素对我说道。

&ldo;哦，&rdo;我惊觉自己的反应怎会如此强烈，在宫里也能和他称为点头之交，为何会如此失态，慌忙松开扳住小素的手，&ldo;小素，你慢慢讲一下经过吧，有什么我听不清楚的就等会再问好你了。

&rdo;但心里隐隐有种直觉，他的到来必定对我有益，而后来的事实也证明我的直觉是对的。

&ldo;嗯，我昨天听之儿姐姐说，今天北关会有一批鞑子，我从没见过鞑子的模样，所以想去瞧瞧？&rdo;她声如细蚊，害怕被我责怪。

&ldo;然后呢？怎么会看到高远的呢，你确定没看错吗？&rdo;我心一急，问得又快了起来。

忽而看到小素低头搓手的样子，想起安儿的话，微微叹了口气，&ldo;你继续说吧，我不是在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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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噢，&rdo;小素见我没有责备之意，便又讲了下去，&ldo;看过了鞑子之后，我看到一队士兵从北关过来，看服色不样这里的驻军，倒像是皇城里的士兵，便留了个心眼，晚走了一会儿，就是这一会儿，我看到高大人被人从一辆小破马车里抱了出来，衣服也是又破又脏的，若不仔细瞧，还当真是认不出来呢！

高大人被抱进了府衙之后，不到一会儿，又被抱了出来，我又再瞧了一遍，是真的高大人呢！

&rdo;小丫头急急地说完，大口地喘着气。

看来是一路跑回来的，真难为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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