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挽袖子露胳膊的准备了半天，摇摇晃晃地用力跳进水沟内。

两人爬出水沟，你瞅我我瞅你，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去很远，一名小战士匆匆赶来怒气冲冲地说：&ldo;请你们不要笑了！

&rdo;

梁伟军揉揉眼才看清来的是名战士，不以为然地说：&ldo;小兵芽子还挺厉害，给军官下起命令来了。

&rdo;

张爱国低头看看军装确认他的军官身份，这才抬头说：&ldo;你是哪个部队的，学过条令没有，见了军官要敬礼！

快敬礼，要不我找你们领导去！

&rdo;

小战士见两人坐都坐不稳，明白他们喝多了，不能纠缠下去，规规矩矩地敬了礼，然后说：&ldo;首长，我求求你们不要闹了，一号心情不好……&rdo;

&ldo;你这个小同志怎么这么说话！

&rdo;张爱国不高兴地说：&ldo;我心情还不好呢，我们连长牺牲了，大个子、小南京也牺牲了，我们……&rdo;

说着，两人的眼圈都红了。

&ldo;首长，对不起！

如果不是有特殊情况，我不会来找你们。

一号首长的儿子，昨天在k地区执行任务时牺牲了，一号首长就一个儿子……&rdo;小战士的眼圈也红了。

&ldo;什么？你说什么？&rdo;两人的酒醒了一半。

&ldo;一号首长的独生子牺牲了，他的心情不好，今天喝了点酒……&rdo;小战士抹了把眼泪，抬头向楼上亮着灯的窗口看了一眼说：&ldo;求你们不要笑了！

&rdo;

梁伟军拉着张爱国站起来，整整军装正色说：&ldo;同志，对不起，我们不知道这个情况，保证不会再闹，你回去吧，我们在这儿坐一会。

&rdo;

小战士走后，两人颓然坐在地上，他们没有想到一号的儿子牺牲了，他还强忍悲痛来给他们庆功。

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何等悲痛，首长也是人啊，他和天下所有的父亲没有区别。

两人隐隐听到一丝如同老牛哀鸣般的哭声。

他们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不忍心去打扰一个只能在夜深人静才能偷偷悲伤的父亲，默默地对着一号首长的房间敬了礼，转身离去。

梁伟军想起一号首长说过的话，&ldo;烈士们走了，还有我们。

&rdo;他对张爱国说：&ldo;我们是不是该为烈士们做点什么？&rdo;

张爱国用力点点头。

第二天，梁伟军把他当月工资寄去杜怀诚的老家，从此就没有间断过，每个月都会把他工资拿出四分之一寄过去。

第1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