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要说：&ot;滚开，小鬼！

你干嘛--解读我最邪恶的思考？&ot;

我每天尽量和蔼可亲地对他微笑，礼貌地示意要他走，但他毫不松手，直到把我惹毛。

记得有一回我突然对他说：&ot;我之所以不说话，是因为我他妈的正在从事一场心灵之旅，你这讨人厌的小无赖--现在给我滚！

&ot;

第48节：印尼故事（47）

他笑着跑开。

每一天，在他激起我的回应后，他总是笑着跑开。

我通常最后也笑了，在看不见他的身影之后。

我惧怕这恼人的孩子，却又期盼他来。

他是这段艰难的旅程途中唯一的喜剧片段。

圣安东尼（satanthony）曾叙述自己前往沙漠静思期间遭受各种幻象袭击--恶魔与天使；他说，他在独处时，时而遭遇看似天使的恶魔，有时则发现看似恶魔的天使。

当圣人被问及如何区分其差别，他说，只有在那东西离开你身边后，你才分辨得出何者是何者。

他说，你若胆颤心惊，造访者就是恶魔。

你若感到宽心，那就是天使。

我想我知道这小无赖是何者，他总是引我发笑。

沉默不语的第九天，傍晚日落时分，我在海滩禅坐，直到午夜过后才站起身来。

我记得心想：&ot;这就是了，小莉。

&ot;我对自己的心说：&ot;这是你的机会。

让我看看你之所以哀伤的一切原因，让我看到一切，切勿压抑。

&ot;所有哀伤的想法与回忆随之一一抬头，站起身来自报姓名。

我注视每一种想法，每一份哀伤，我对它们的存在表示认可，感觉到（并未尝试保护自己而加以阻止）它们的剧痛。

而后我对哀伤说：&ot;没事。

我爱你。

我接受你。

现在进来我的心吧，都过去了。

&ot;我真的感觉到哀伤（仿佛哀伤是有生命的东西）进入我的心（仿佛心是真实的房间）。

然后我说：&ot;接下来是哪位？&ot;下一个忧愁于是现身而出。

我看着它，体验它，祝福它，并邀请它也进入我的心。

我如此处置曾经有过的每一种哀伤想法--回溯多年的记忆--直到一点东西也不剩。

而后我对自己的心说：&ot;现在让我看看你的愤怒。

&ot;我生命中的每一段愤怒插曲都一一出现，介绍自己。

每一个误解，每一个背叛，每一个失落，每一个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