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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性子虽平,和世子爷到底同气连枝,断不能容许二房的人踩到头顶上去。
张嬷嬷若知趣,此时就该掂量掂量自己是否担得起这后果,但这回不知黄夫人许了她多大的胆量,居然颐指气使的从月洞门闯了进来,胳膊一扬道:“搜!
里里外外都搜个清楚!”
几人顿时分头做鸟兽散。
碧云见其中一个绕过假山,径直朝穆铮书房走去,不禁嚷道:“胡闹!
世子爷的房里也是你们能搜的?”
张嬷嬷昂首挺胸拦在她身前,睨着她道:“姑娘急什么?那小贼兴许就是吃准这点,才放心大胆的胆敢藏私呢。”
碧云一听这话,分明是指她们九里苑有内贼,不禁气了个倒仰,倒也不好同她分辩,只得愤愤看着这无耻婆子,恨不得天上一道雷下来把她给劈死。
约莫过去两三盏茶的功夫,搜罗的人各自赶回复命,却俱是两手空空,一无所获。
碧云之下可得了意,放声嘲谑道:“嬷嬷,敢问贼人何在?脏物何在?您贸贸然跑来一场大闹,是真打量世子爷好性容易欺负么?”
张嬷嬷一张风干的橘子脸上却镇定从容如昔,她说道:“姑娘放心,老奴等会儿自会去向大夫人请罪,今日有所冒犯,还望见谅。”
说罢,便率领众人赫赫扬扬离去。
余下的二人不禁面面相觑,碧云诧道:“这老货是不是疯了,她还敢向太太请罪呢!”
素月心思细密,总觉得仿佛有哪里不对,一时也说不出所以然,只能勉强劝道:“随她去吧,倒省了咱们的事儿。”
这件事不回禀是对不起少爷与大太太,可若嚷嚷开了,又恐得罪二太太,既然张嬷嬷愿意担起这份干系,自然再好不过。
不过她为何要如此呢?
马车离开了胡同口,就看到街市上已喧嚷一片,堵得水泄不通。
穆铮见状,微微蹙眉,“果然如此多人。”
穆铮自己对于上巳节没多少兴趣,他既不喜吟诗作对,以往顶多邀几个友伴宴饮一回,今日是看小妖怪兴致高涨,穆铮不愿见他失望,才费尽周折出门来。
青右渐渐圆润的下颌抵在车窗的深兰帘布上,望着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辉,“不如咱们下来走吧。”
穆铮笑道:“我是无妨,就怕你受不住。”
小妖怪大约真是蛇身变的,没长脚一样,平时多走两步路就得嚷嚷着腿疼——就连那次私逃,半途上青右也还是变回了原形,宁可冒些险,也不要两条腿都走出血泡。
这会子他却豪气干云的道:“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当然也能走。”
青右的方向感一向差,对距离的意识也想当模糊,他哪晓得此地离城郊还有好几里,只当是散步一般的惬意自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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