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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刘胡兰的歌颂者也是老&ldo;右派&rdo;,那天他获准调离流放二十年的戏剧学院,回到他早年执教的学院。
他与艾中信先生40年代即追随徐先生左右,不久,就在系办公室听他俩争先恐后慷慨激昂讲说徐先生旧事。
徐先生走得是忒过早了。
他要是亲睹弟子们日后的际遇,还会以他&ldo;独持偏见,一意孤行&rdo;的座右铭相予教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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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院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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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文革&rdo;时期的上海,我有位英俊画友,见面看画,神色鄙夷:
&ldo;你不懂色彩。
色彩,要浓郁,你懂吗?&rdo;他漂亮而严厉地盯着我,教我&ldo;浓郁&rdo;二字怎样写法。
再就是关于我的&ldo;笔触&rdo;,他也鄙夷得有道理:&ldo;要拙!
拙,你懂吗?&rdo;
我们背地里叫他&ldo;浓郁&rdo;。
&ldo;浓郁&rdo;传达了他的老师的结论:上海人基本上不懂油画。
为什么呢,因为他当年跟随的老师,是一位分配到上海的中央美院油画系毕业生。
在我学画的年代,一位出身中央美院的画家必是被外地同行们随时提醒着他的出身,远远地敬畏着,奈何不得‐‐不因这家伙画得怎样,也不因他姓甚名谁,而仅仅因为他的出身:
&ldo;中央美术学院&rdo;。
我未曾想到的是,不但外地,即便到了外国,出身中央美院的家伙仍竟被视为一种特殊的身份,仿佛党员。
有几回纽约穷哥们儿聚会,电话通知,对方竟是卑怯:&ldo;你们中央美院同学聚,不合适吧?!
&rdo;日后我与一两位海外校友终至疏远,便实在是看不起他们吃饭走路、见面握手的一脸&ldo;中央美院&rdo;相。
画友&ldo;浓郁&rdo;后来倒是并没投考美院,&ldo;文革&rdo;收束,他娶了拉丁女子,去了意大利国了。
今日的中央美院恐怕应该改称&ldo;北方美术学院&rdo;:上海人在考生中早已绝了迹,江南人也稀罕得很。
如今中央美院的考生&ldo;大户&rdo;是哪儿呢:东北、山东、河南、河北……怎么会呢?我离开太久,不得知。
在我上学那两年,各系同学的来路广得多了,单是我这一届便有五六位上海人,近二十位江南人。
而中央美院建院初期的青年教师中,据尚谊老师给我计算,全院只有三位真正的北京人:&ldo;我、詹大、侯一民。
&rdo;上辈师尊,更是绝少北方人:徐悲鸿苏南人,吴作人皖南人,古元、李桦、罗工柳广东人,董希文绍兴人,江丰本贯浦东,死后遗嘱是骨灰撒在黄浦江。
说来这也是民国的渊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