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钱小姐文采了得，可谓当世才女，只是太过柔顺静默。

&rdo;

&ldo;……&rdo;

十二位官家千金入宫，早成了京中议论焦点，便是平民百姓在茶余饭後也要拿出来点评一番，朝中众臣更是议论纷纷，相貌、品德、才学……能说的都拿出来说了个遍。

陆恒修纵使心里不愿听，也免不了听到几句，而今太後要他来评论，心中酸涩又为难，既怕赞许得太过又怕半点不夸让太後看出了他和宁熙烨间的不单纯，一字一句都说得艰难。

&ldo;旁人都道丞相大人擅长看人，果然观察入微，一丝一毫都躲不过大人的眼睛。

&rdo;太後掩嘴笑道。

突然脸色剧变，收起了笑容，冷冷道，&ldo;大人腰上的那个平安结甚是眼熟，哀家好像在哪儿见过，是谁送的？&rdo;

陆恒修闻言，手腕一颤，反射性地往腰上摸去，见太後唇边的笑意，又忙放开：&ldo;是……&rdo;

&ldo;是陛下送的吧？&rdo;太後沈声道，神情莫测，&ldo;哀家还记得那会儿的除夕宴呢，那时候先帝也被你们逗乐了。

呵呵……真快，一晃都这麽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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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是陛下所赠。

&rdo;心知瞒不了她，陆恒修坦白道。

&ldo;哦。

这样。

&rdo;太後不见怒意，慢慢低头抿了口茶，又慢慢用丝帕擦擦嘴角，方缓缓道，&ldo;看来，陛下是立不了後了。

&rdo;

语速缓慢，口气是肯定的，隐约还带了点感叹的意味。

陆恒修不知该如何回答，起身跪下，垂下头，静静听著她说：&ldo;陆相，那你跟哀家说一句心里话，你可愿陛下立後？&rdo;

&ldo;臣……臣不愿。

&rdo;抬起头对上她的眼，陆恒修一字一字答道。

&ldo;你可知天下人要如何议论你？&rdo;

&ldo;以色侍君。

&rdo;

&ldo;这样一来，陆氏一族的贤名可就要断送在你的手上了。

&rdo;太後的语气依旧不咸不淡，直白而平淡地说出口，落在陆恒修耳中却如响雷一般，震得满脸愧色，低下头，再不敢看她的眼。

&ldo;哀家累了，陆卿家请回吧。

&rdo;

跨出门时，她在背後问道：&ldo;即便如此，你仍不悔吗？&rdo;

&ldo;是。

&rdo;门外，豔阳高照刺得快睁不开眼，闭起眼睛仰起头，一点一点把心里的沈重压回去。

须臾再睁开眼时，他又是那个身著绯红官袍，头戴进贤冠，眉目端肃的丞相陆恒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