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绍谦思索了半个小时左右，终于下定决心，把请柬卷成一团塞入口袋。

归国之后，兄长对于在美国发生的事，不提片言只字，只是越来越沉默，眼见他的沉郁，绍谦爱莫能助，唯一能做的仅有尽量小心不提及让他难过的人或事。

走上二楼，耿绍谦见沈韵心坐在轮椅里，守着耿绍昀的书房门发呆。

清醒后，她只能依靠轮椅行动，对于这样的母亲，耿绍昀不可能恨得起来，却很少再和她说话。

耿绍谦到沈韵心旁边，半蹲下身躯，&ldo;妈，你想找大哥吗，有什么事?&rdo;

沈韵心指了指书房的门，嘴唇蠕动一下，没有声音，她还需要一段较长时日，才能完全恢复语言功能。

绍谦了然点头，&ldo;我明白，您放心，我会劝大哥，让陈嫂送你回房休息好不好?&rdo;他招手示意守在一旁的佣人推母亲回房。

沈韵心焦急摇头，艰难吐词：&ldo;不，我‐‐等‐‐&rdo;

绍谦叹一口气，&ldo;好吧，我先进去看看大哥。

&rdo;

推开书房的门，就闻到一股呛鼻烟味，房内烟雾缭绕，一缕阳光无精打采探入窗内，照得满室昏黄。

书桌后，茕然的身影被重重烟雾包围。

绍谦走近前，桌上的烟灰盅里堆满了烟蒂，&ldo;大哥，你这样子抽烟法，迟早要得肺癌。

&rdo;

绍昀抬头看弟弟一眼，掐灭指间的香烟，拿起桌面上一份请柬递给他，&ldo;你去出席今晚的宴会，记得替我送一份礼物给她。

&rdo;

绍谦苦笑，本打算把晚宴的事隐瞒过去，没想到沈嘉恒居然给绍昀单独送了请柬。

接过请柬，他看见兄长眼中红丝密布，心中恻然：&ldo;大哥‐‐&rdo;

绍昀摆摆手，&ldo;我没事，你不用劝我，更不用安慰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就行了。

&rdo;

绍谦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静静站了一会儿，慢慢退出书房。

门外，沈韵心眼巴巴望他，绍谦勉强挤出一个抚慰的笑容：&ldo;妈，大哥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心里难过，需要一点时间而已。

&rdo;

沈韵心看向紧闭的房门，眼中流露出悲伤悔恨的神色。

虽然尽可能低调，沈家晚宴依然宾朋满座，繁华似锦，富贵如云。

盛装打扮的小小高贵典雅，精致完美得如同一座艺术雕像。

绍谦觉得陌生，盯着她看了又看，最后叹息：&ldo;你漂亮了很多，可我比较怀念那个精灵刁钻的小小，真实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