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哥前年冬天出去跑盲流，现在还没回来。

当时说是去割苇子，可是我去了那里找过他，没人说见到过他。

&rdo;

&ldo;……&rdo;郝土匪和刘海柱面面相觑。

&ldo;是生是死不知道。

&rdo;

&ldo;那你还想找他吗？&rdo;

&ldo;我这几天就出去了，找他，顺便把今年的活儿干了，每年我都这个时候出去。

&rdo;

&ldo;二东子，不是我说你，你非要干这个吗？&rdo;

&ldo;那我去干啥？！

&rdo;

&ldo;干啥……&rdo;刘海柱又呓语似的重复了一次。

&ldo;干啥？！

你以为我想干啊。

&rdo;

&ldo;你家还缺钱啊，你动动手指头钱不就来了么？&rdo;

&ldo;我哥不要我的钱，说我的钱脏。

&rdo;

&ldo;那他就去割苇子？&rdo;

&ldo;是我在家挤兑他，说他没钱，他才去的。

&rdo;

三个人长时间的沉默，不仅仅是因为刘海柱一不小心触及了二东子的伤心事，更因为大家都觉得：赚干净的钱，挺难。

&ldo;那什么，柱子啊，你跟张浩然打架凭啥不叫我？！

&rdo;二东子岔开了话题。

现在的对话有些太沉重，不岔开不行了。

&ldo;我叫你，你行吗？&rdo;

&ldo;我操，我戳他眼睛。

&rdo;

&ldo;哈哈哈哈哈哈！

&rdo;三个人一起大笑。

这大笑笑得实在不怎么开心，都有点虚假。

三个挺真诚的人，都在虚假的笑。

现实这么残忍，不大笑两声奖励奖励自己还有法活吗！

？谁活得容易啊。

现在的刘海柱，也就是面对二东子和郝土匪还能笑得出来。

跟别人在一起，刘海柱连假笑都笑不出来。

刘海柱忽然想起件事：&ldo;二东子，借我点钱。

&rdo;说这话的时候，刘海柱特别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