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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宝玉与宋明德只得又上来给徒忻与唐佑敬酒,两人都说了些贺语。
末了唐佑道:&ldo;给了见面礼不曾?&rdo;他恐贾宝玉给的见面礼不够重,自取了腰间一块玉佩给宋明德,权充贾宝玉认亲之用。
贾宝玉道:&ldo;老师想得周到。
&rdo;唐佑道:&ldo;难不成把你那宝玉给他?&rdo;说得都笑了,众学士等也道了一声恭喜。
徒忻低声吩咐赵长史取几端表礼给贾宝玉用,又一使眼色,旁有机灵的小太监奉上热毛巾,贾宝玉狠擦了把脸才醒了些。
四下看看,总不能杵在这里,拉着宋明德辞席,窝到一边去又要茶来喝,两人一面喝茶一面说话。
两人之前倒没什么相交,可说的少得可怜,幸而年纪相仿,倒可说些这个年龄共同感兴趣的话题了‐‐走马游猎、有趣的书籍、谁谁又闹了笑话‐‐居然说得投契,也是酒喝多了的缘故。
唐佑不便久留,众学究也一道走了,蔡学士一回头,贾宝玉正被一群少年、青年围着道喜呢‐‐便不叫他了。
他们走了,留下来的众人却坐不住了,徒忻已经起身要送了,他们哪里敢坐?等送走了唐学士,这些人也作鸟兽散了‐‐各人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再想到要剩下来跟徒忻一道吃饭喝酒,胃先疼了,当下三三两两地起身告辞了。
今天喝得最多的反而是贾宝玉和宋明德,旁人在徒忻这里都绷着,虽然敬酒也都有数儿,中间因贾、宋认亲,众人把不能放开了玩闹的遗憾都转到了这两人身上了,可不就喝多了么?然而宋明德也是有伴儿的,贾宝玉是单独来的,悲剧啊!
眼看着旁人结伴走了,宋明德也被同伴搀着走了,他家小厮抱着一堆认亲礼跟在后头,贾宝玉两条腿有些软,眼也有点儿直了‐‐这负心的老天爷,怎么把我独个儿留下了?!
李贵,你死到哪里去了?李贵打了个喷嚏,伸头往外一瞅:&ldo;怎地旁人家都去接主子回去了宝二爷还没出来?&rdo;想抽身外走,无奈新开的王府规矩大,他穿的服色又与王府家丁不符混不进去,只能拦住个王府仆人陪笑询问。
仆人道:&ldo;贾大人?他叫十八爷给拉住了。
&rdo;说完,很同情地看了李贵一眼。
徒愉既得空出得宫来,轻易是不会回去的,早打定主意要缠着他哥哥留宿宫外。
他喝得少,又见贾宝玉落了单,正是个好借口遂对徒忻道:&ldo;哥,一帮子人喝得不痛快,我再喝会子,今晚就住在你这里了好不好?&rdo;说着就拖着贾宝玉一道往桌子上坐,他也知道,自己一个人混赖是不成的,总须带上另一个他十六哥不好发作的人才成。
贾宝玉忙道:&ldo;你们喝,不打扰了。
&rdo;徒愉成心拉他下水,心说你走了,我十六哥就该发作我撵我回去了,死拖着不让走,脑袋也灵光了:&ldo;宋明德有人送,你可没人送,我喝酒,你醒酒罢!
&rdo;
徒忻就着灯光看着贾宝玉的脸色,真真面泛桃花,眼中波光流转一派迷离。
一旁徒愉还在聒噪,一边摇得贾宝玉眼神更乱,一边求道:&ldo;一道来一道来。
&rdo;徒忻道:&ldo;你想玩就直说,&rdo;又对贾宝玉道,&ldo;你醒了酒再走。
&rdo;徒愉大喜,立时就要跳起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撇下贾宝玉。
只听徒忻道:&ldo;这里地方太大,空旷显冷。
&rdo;酒不是个好东西!
贾宝玉喝得晕晕的,居然不及坚持回家。
三人便移到后面徒愉寝殿西暖阁里去了。
暖阁比宴饮的地方还要暖和几分,几与前殿相媲美了,徒愉与徒忻除了大衣裳,只穿夹袄。
贾宝玉腹诽,你们哥俩好做什么要叫上我?跟你很熟么?幸亏这两位不是皇子,否则这非亲非故的私交皇子的名声可不好办。
暖阁里已摆下了席面,贾宝玉看了不由暗暗叫苦,还喝?
&ldo;不要给他酒了,拿玫瑰清露给他。
&rdo;
呃?贾宝玉努力保持清醒地看向徒忻,依稀仿佛看到一丝笑影,把自己吓了一跳。
三人落坐,贾宝玉眼前果是一盏红色液体,闻着清香。
那边儿徒愉已经不耐烦了,让了徒忻一回,自斟自饮了起来。
徒忻道:&ldo;还要我请你不成?&rdo;贾宝玉只得跟着入席。
徒愉已经干了一杯了,因为不用回宫里,高兴得了不得‐‐今日不回,明天的早课就赶不急了,正可以逃学。
一乐了便对贾宝玉道:&ldo;你怎么还穿那么多?&rdo;贾宝玉脑袋上滑下三条黑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