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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有个闹闹在二人之中调剂,近几日鱼知鸢和齐霂的相处也不显得过分尴尬,倒也能称得上是相敬如宾。
鱼知鸢甫一出了月子,就借着要去普渡寺还愿的由头,特地亲自去寻了了悟。
了悟约莫是早就预料到了有她这一桩事,素来喜爱云游的僧人竟是破天荒的在这一处寺庙里待了一月有余,与旁得僧人辨了不少佛法,也引得不少信众慕名而来。
因此普渡寺近一月的香火很是旺盛。
了悟在一处茶室接待了她,还为她斟了一杯茶。
那双令她印象深刻的清澈瞳仁里,泛着无波的涟漪,沉稳的嗓音不疾不徐道:“鱼檀越的来意,贫僧不是不知,只是既来之则安之,檀越何苦执着于前尘往事?”
鱼知鸢抿了一口茶,藏在宽大袖袍里的手攥紧了指尖,双眸恳切地望向了悟,颇为虔诚地哀求道:“可我并非这个世间的人,倘若有回去的机会,我怎么甘心就此放过?我的父母亲人该如何?我不能只顾念着自己不是?”
“那鱼檀越在此间的亲缘又该如何?”
了悟抛了一个大难题给鱼知鸢,就好比再问她,保大保小救妈还是救女友这种答哪一个都不讨好也难以抉择的问题。
鱼知鸢一瞬间卡住了嗓子,她割舍不下自己的父母,也割舍不下闹闹。
这一个月的相处下来,她已经有了初为人母的觉悟,满心满眼地都是在她腹中踹了好几个月渐渐感受着他长大的小崽子。
“大师的意思是就算我能回去,也只有我一个人能回去吗?”
鱼知鸢不死心地追问道,了悟颔首道了句阿弥陀佛,言下之意很是明显。
鱼知鸢咬着下唇,一脸愁闷的出了普渡寺。
了悟的话不啻于晴天霹雳,将她最后一层希冀打的支零破碎。
她叹了口气,灰头土脑得钻进了马车内,还未来得及坐下,倏地就被人一举揽入怀中,惊魂未定地坐在那人腿上。
“你想回去?”
齐霂滚了滚喉头,晦涩的双眸黯淡无波,心口的酸涩溢了满腔。
“我……”
鱼知鸢张了张唇,一时哑口无言,不晓得这种情况下该说些什么,齐霂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她委实没有那心思去扯谎应付他。
“我们回府再说吧。”
鱼知鸢对车外的马夫唤了一声,马蹄便应声哒哒响起。
“就连闹闹都留不住你吗?”
齐霂默了半晌又问,很是挫败地低语道:“我以为这一个月总会让你心软的。”
“你知道了?方才你偷听了我和了悟的话?你怎能如此做?”
鱼知鸢这才醒悟过来那回去二字,回得是哪里。
她蓦地睁圆了眸子,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齐霂。
“成婚当日我便晓得你不是她。”
齐霂唇角泛着苦涩,下颌抵在鱼知鸢的肩头,耷拉着身子贴近她。
“那你为何……”
鱼知鸢心跳都停了半拍,万万没料到自己遮掩了这么久的秘密竟是在一开始就暴露在了齐霂面前。
齐霂的薄唇落在鱼知鸢瓷白的小脸上,紧贴着她开合的粉唇,“鸢宝,我心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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