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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2页）

《腊叶》（收《野草》）

《好的故事》（收《野草》）

《秋夜》（收《野草》）第七讲反抗绝望：鲁迅的哲学第七讲反抗绝望：鲁迅的哲学

‐‐读《影的告别》、《求乞者》、《过客》及其他[kh399〗我们在初步领略了鲁迅《野草》里的非凡想像力以后，大概都会感觉到，《野草》是一部非同一般的作品。

《野草》在鲁迅全部著作中，确实有着非常特殊的地位。

关于《野草》，鲁迅曾对年轻的朋友讲过两层意思，一是章衣萍回忆的：&ldo;鲁迅先生自己明白的告诉过我，他的哲学都包括在他的《野草》里了&rdo;;〔1〕另一是鲁迅在给萧军的信中说的：&ldo;（《野草》）心情太颓唐了，因为那是我碰了许多钉子之后写出来的。

我希望你脱离这种颓唐心情的影响。

&rdo;〔2〕‐‐既强调《野草》里有自己的&ldo;哲学&rdo;，又希望青年&ldo;脱离&rdo;它的影响。

这里好像有点矛盾，应如何理解呢?

我们先来看鲁迅是怎样看待自己的写作的‐‐

我所说的话，常与所想的不同，……我为自己和为别人的设想，是两样的。

所以者何，就因为我的思想太黑暗，但究竟是否真确，又不得而知，所以只能在自身试验，不敢邀请别人。

〔3〕

偏爱我的作品的读者，有时批评说，我的文字是说真话的。

这其实是过誉，那原因就因为他偏爱。

我自然不想太欺骗人，但也未尝将心里的话照样说尽，大约只要看得可以交卷就算完。

我的确时时解剖别人，然而更多的是更无情面地解剖我自己，发表一点，酷爱温暖的人物已经觉得冷酷了，如果全露出我的血肉来，末路正不知要到怎样。

我有时也想就此驱除旁人，到那时还不唾弃我的，即使是枭蛇鬼怪，也是我的朋友，这才真是我的朋友。

倘使并这个也没有，则就是我一个人也行。

〔4〕

鲁迅的自白，提醒我们注意：鲁迅一方面努力真诚地大胆地看取人生，真实地表达自己，向往着&ldo;做文章时又没有顾忌，想写的便写出来&rdo;的自由写作的状态;但另一方面，鲁迅又清醒地看到，现实的中国，&ldo;还不是披沥真实的心的时光&rdo;，〔5〕同时他对自己心灵深处的思想也存在着深刻的怀疑，这就决定了他的发言与写作，不能不有所顾忌，有所控制，有所遮蔽。

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鲁迅是在显露与隐蔽、说与不说的矛盾挣扎中进行写作的，真实的鲁迅正实现在这显隐露蔽、说与不说之间。

因此，我们在阅读鲁迅作品时，就必须注意鲁迅的日本老朋友增田涉先生所指出的这一现象：&ldo;（鲁迅）他单向世间强调的方面，不是真正的他。

至少不是全面的他。

虽然这确实是他的大部分，但必须知道，他还有着没表现在外面的深湛部分。

他自己明确区分应向世间强调的部分和不向世间强调的部分。

&rdo;〔6〕那么，哪些是鲁迅&ldo;向世间强调的部分&rdo;，哪些是&ldo;不向世间强调的部分&rdo;呢?许广平有一个说法：&ldo;虽则先生自己所感觉的是黑暗居多，而对于青年，却处处给与一种不退走，不悲观，不绝望的引导&rdo;，〔7〕这可谓深知鲁迅之言：鲁迅&ldo;不向世间强调的部分&rdo;主要是他在前引两段话中所说的他那些经常缠绕着他的&ldo;太黑暗&rdo;与&ldo;冷酷&rdo;的思想。

不强调，当然不等于不说，我们从鲁迅的许多作品的字里行间都可以读出这样的&ldo;黑暗&rdo;而&ldo;冷酷&rdo;的生命体验，但将其相对集中地袒露出来的，则是《野草》;鲁迅说他的&ldo;哲学&rdo;都在《野草》里，正是强调了这一点。

但这是&ldo;为自己&rdo;设想与写作的，而不是&ldo;为别人&rdo;设想与写作的;这是&ldo;孤独的个体&rdo;的存在体验，是要&ldo;驱逐旁人&rdo;独自承担一切的。

因此，鲁迅又希望年轻人&ldo;脱离&rdo;它的影响‐‐当然，这也表现了鲁迅的自我怀疑以及为读者（特别是青年）负责的态度：&ldo;在寻求中，我就怕我未熟的果实偏偏毒死了偏爱我的果实的人。

&rdo;〔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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