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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她与帕吉鲁坐在玄关,靠近他们最近的是门外呼啸的寒风,距离最远的是山庄喧闹。
那一夜,满脸血迹的赵旻成了小英雄,喝了半罐酒便倒在榻榻米睡去,他母亲前来,当众把这条小英雄用藤条打孬了地赶回家。
那一夜,伐木工高举酒罐,指责女人杀人,男人万岁,然后提胆回家面对妈祖婆。
没有多少人关心古阿霞在这赌局的心情。
该走的人走光了,剩下的人聚在火塘,柴爆声与木窗在风中的咬合声清晰回响。
他们把钱从水盆捞起,再算一次,差二十二元就三百元。
在叹息声中,在场的人都说了自己失败的经验,好安慰古阿霞。
古阿霞微笑,她输了,但是输得非常精彩。
她向大家说声谢谢,起身拎起角落里兰姨送来的棉被,睡觉是最好的治疗。
她把捆绑的绳子提歪了,棉被松脱,一个坚硬且发光的东西掉出来,在榻榻米上搞坏了场面。
那是一个铝壳便当,里头的饭菜散了到处是,便当盖滚得远,一路张扬心事般绕了客厅一大圈。
大家的思绪好浊,唯独古阿霞澄澈。
她说这山上冷呀,兰姨送来一捆被;她说忘不了兰姨的饭菜呢,兰姨也送了,放在棉被里温着。
兰姨来去匆匆,不好当面说,把棉被当成了最佳的保温器。
这就是兰姨的性格。
所有人看到便当底压了几张大钞,那是兰姨偷偷留给古阿霞的,怕当面给被拒绝。
王佩芬小心翼翼地捡起来,说:“这钱还热的。”
她把钱掂倒在古阿霞手里。
古阿霞眼里都是泪,她甚至搞不清楚,是谁把话说殷切。
“这赌局要算。”
帕吉鲁说,他站在角落。
大家望向角落,那家伙不论是姿态或讲话都是黑严严的,他们第一次听到帕吉鲁这样说话,每个音都没散掉。
之后,他们又把眼光揪到窗台的蔡明台。
蔡明台喝了杯茶,隔着火塘,对帕吉鲁说:“这笔钱一直在山庄,只是我们慢发现,不是吗?”
“当然。”
帕吉鲁回应。
山庄顿时响起掌声,他们喝起桂圆茶取暖,把龙眼干壳丢入火塘燃起一种神秘的馨涩。
王佩芬放肆地说笑。
素芳姨把桧木放进火塘时掀起火星。
火星往上冲去,流泻在梁间。
帕吉鲁喝了杯酒,起身往废校走去,他去告诉母猪它有了新主人,他不太会表达,反正猪也听不懂。
而古阿霞坐在角落,端着便当吃,她心有疙瘩,她担忧得走28公里夜路回花莲市的兰姨。
这一夜好长,窗外凄寒,她裹在温暖的棉被里失眠。
1吹牛、胡扯,闽南语。
——编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