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批直接上车学习，由于机车设备落后，加上都是蒸汽机车司机改行的新手，没几天机车出故障返回陈昌修理，大家没了实际操作就改理论培训。

理论学习枯燥无味，让人打瞌睡，有些人无聊到处乱跑找熟人说话，检修车间来了几个在闲聊……

王师傅：&ldo;唉，这一批学习班什么时候结束呀，我都学傻了，早知道好好学习，也不用干这个。

&rdo;

刘师傅：&ldo;老王，这可是你不对，毛主席说&lso;活到老，学到老。

&rdo;

王师傅：&ldo;不和你说，共产党员觉悟就是高，老蔡你家在秦林站吧？媳妇什么时候调过来？听咱们主任说，双职工都调过来才腾房子呢。

&rdo;

&ldo;快了，半月前才回趟家，我也想快点把你嫂子调过来，你是不知道，虽然我们家在秦林站，你嫂子却在贺镇上班，回趟家要倒两次车，麻烦死了。

特别年前那次，车都快到贺镇又停了，说是前方打架，造反派和当权派互不相让，打的头破血流，把火车都拦停了。

造反派里那个谁呀，谁呀？让我想想，孔老大，对，他们都叫他孔老大，他和我媳妇一个工区，听说偷部队的手枪抓起来关禁闭，出来贬到最艰苦的贺镇当养路工。

&rdo;蔡师傅开始讲故事。

&ldo;哎呀，蔡师傅，说重点，那孔老大怎么了？&rdo;刘师傅和王师傅都着急问。

罗景全正擦拭钢锯，听见&ldo;孔老大&rdo;三个字手一抖，&ldo;哐&rdo;钢锯掉地下。

&ldo;小罗，你慢点，把公家的东西擦那么亮干什么？明天一用又脏。

&rdo;王师傅总是一副消极态度。

&ldo;老王，你又不对了，爱护公共财物人人有责。

&rdo;刘师傅觉悟高，看不惯老王的自私自利，专门和王师傅作对。

&ldo;好，好，你觉悟高，行了，行了，老蔡，快说孔老大怎么了？&rdo;王师傅算是服了。

&ldo;我听媳妇说这孔老大原来是工长，在王家河养路工区，王家河知道吗？那可是多少人想去的地方，每年秋冬山里兔子到处跑，都不怕生人，好像在说&lso;逮我呀？逮我呀？&rdo;蔡师傅突然用童音给兔子配音。

&ldo;嗯？啊？哈哈，老蔡，你太有意思了，兔子还这样说话，死到临头还穷开心？噢，那后来呢？&rdo;王师傅一心想知道后面内容，使劲催促。

&ldo;哪有后来，犯错误从王家河贬到贺镇呀，你嫂子如果不是在那艰苦的地方，我都不想把她调这过来，你不知道，一个地方待习惯了很舍不得离开呀，唉……&rdo;

&ldo;老蔡，你能不能好好讲个故事，怎么总是跑题呀？&rdo;王师傅终于不耐烦瞪起牛眼睛。

蔡师傅脾气好，说话没有主次，每次都惹别人着急上火，他也不生气，又笑呵呵讲。

&ldo;你猜火车为什么停？呵呵，我讲，我讲。

&rdo;蔡师傅想买关子被瞪回去，讪讪的讲。

&ldo;那是孔老大被打的头破血流要出人命啦，造反派拦停列车，准备送秦林站看病，唉，车还没到站人就死了。

&rdo;

&ldo;什么？人死了？怎么死了？&rdo;罗景全喃喃说。

&ldo;年轻人就是经不住吓，别理他，后来呢？&rdo;刘师傅以为罗景全吓着了，而他自己一听死人，觉得事情弄大了来了兴趣。

&ldo;一帮子人又连夜把人弄回来停在贺镇，设灵堂，摆花圈，让所以职工去祭奠，搞的乌烟瘴气，你说邪不邪？那天贺镇下起大雪，纷纷扬扬的雪花把贺镇变成白色，我们都没觉得好看，反而觉得渗人。

&rdo;

……

罗景全神色严肃回来，罗小毓吓一跳，她以为母亲调动的事出什么问题，关心的问：&ldo;爸爸，怎么了？&rdo;

&ldo;孔利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