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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怡从来没有想到过外遇这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在婚姻中从无二心,这和柯宏志无关,是她爱上了&ldo;忠贞&rdo;这个词,这个词带给她的感觉就像洁白马桶里浅蓝透亮的除臭剂和刚刚消过毒的杯碗,让她从大脑深层觉得松弛。
而一旦有偷情的念头,想到充满细菌的逼仄的偷情场所,以及自己卑贱的姿态就让她呼吸不顺。
可是强哥不一样,强哥不是外遇。
严格算起来,强哥才是她的初恋。
从有记忆开始,他就住在她家对门。
有一次,小学三年级的他闯了祸,被父母惩罚,赤身裸体地被丢出家门。
他背靠着墙站着,黝黑得像一只磨光了的非洲木雕,只有臀部是一大块白印子。
再有印象的时候,就是她上高中的时候,那时强哥已经不再上学,他家在街道的尽头开了一家露天台球厅,叫&ldo;帝豪&rdo;,常年放着粤语歌,他每晚去那儿上班。
樊怡的父亲玩台球赌钱上瘾,整夜耗在那里。
她奉母亲的命拖他回家,好求歹求,嗓子都要滴出血来,父亲就是不理。
一堆人在旁边笑着,樊怡就只看到强哥,裸着紧而滑泽的上身,低头用粉块摩擦着球杆顶端,头发长长地挡着眼睛。
她心旌摇曳,像附在了一根绳子系在屋顶的电灯泡上。
有一天傍晚的放学路上,她被强哥推到墙壁上。
她倒是出乎意料地冷静,高高地仰着脸,睁大了眼睛。
对于初吻,她印象最深的竟然是老槐树下垂下的&ldo;吊死鬼&rdo;,咖啡色的蛹快掉进眼睛里。
还有一次,是被压在台球桌上,他一只手把她的两只手腕擒在她身下,一只手覆上了她的胸。
台球桌的绿绒布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可樊怡后来每次走近台球桌,都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被压出的人形痕迹。
两人最后是怎样结束的,樊怡已经不记得了。
就像对人解释一件事情的原委时,总是叹一声气:&ldo;说来话长。
&rdo;最后连自己都不记得实际情况。
记忆里只散落着这两个没有前因后果的吻。
她也没有想到,这两个吻会成为整个青春甚至中年仅有的激情的记忆。
一次在夏天的开始,一次在夏天的结束。
她在之后的人生里数了很多遍,依然只有这可怜的两次。
当时未发作的心悸,用了将近二十年的人生去稀释。
她刚结婚时,和柯宏志回老家过年,父亲说到强哥的近况:&ldo;你李伯伯的儿子发财了!&rdo;如何致富却说不清楚,只说是进出口贸易。
柯宏志知道那是樊怡的初恋,格外追根刨底,笑道:&ldo;我明白了,就是卖假冒的名牌包和衣服嘛!&rdo;
彼时的柯宏志整天谈论外交大事和国际趋势,他渊博的学识简直要从屋里蔓延出去。
她在一旁崇拜地听着,庆幸自己的选择。
父亲嗤之以鼻:&ldo;整天虚头巴脑,不切实际。
这么能说,怎么不去上电视啊?&rdo;
在怀孕的那一年,她回老家待产。
肚子里的孩子给了她自信,她按照父亲说的地址,去找强哥的服装店。
隔着一条马路,她远远地看着玻璃橱窗里的强哥。
他坐在沙发上吸烟,身材壮实了一点儿,穿着v字领的黑针织衫显得很体面,过去略显做作的桀骜不驯如今变成了恰到好处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