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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地点就你的方便。
&rdo;林满说。
姜夕想到同事们脸上尽是藏不住的波动,有些得意和飘飘然。
采访约在姜夕家附近的一家餐厅,林满话很少,寡淡地聊了十几分钟,他疲惫地说:&ldo;我不想说自己了,聊聊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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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夕硬着头皮简略地讲了讲自己的经历。
林满听到她也画画,忽然来了精神,要求看看她的画。
姜夕无奈,带他到自己的屋子。
林满进屋,看到好几幅大画摆在地上,太饱满了,仿佛一不留神就会流溢出来,轻轻地&ldo;嚯&rdo;了一声。
他仔细看完,问姜夕:&ldo;你的野心是什么?&rdo;
姜夕想了想,老实地回答:&ldo;我没有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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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满问:&ldo;那你的热情是什么?&rdo;
姜夕说:&ldo;我没有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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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满不泄气,问道:&ldo;那你为什么要画画?&rdo;
姜夕认真想了想,说:&ldo;小时候用画画把自己和家庭隔离开,现在是一个更大的盾牌,抵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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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满不说话,许久才继续道:&ldo;创作有两种:一种是赤子之心,掏心掏肺,恨不得拿着尖刀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剜出来给你看;另一种是每次只截取一点儿,有效、准确,加了很多其他的料,好吃、好看。
你是第一种‐‐大部分人都是第一种,但是要成第二种,才能成气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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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夕不语,林满又用那苍鹰俯冲一样的眼神看着她,说:&ldo;你要成气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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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满走后,姜夕坐在地上看她的画,从下午看到傍晚,然后起身把它们全撕了,剩下最初画的一张唐鹏没有毁掉,或许是出于某种内疚。
那天之后,画画从闲时提笔的爱好成为她每天的事业,没有时间画,只有晚上,在唐鹏入睡的时候。
她从太阳西下画到日出东方,在天光和白炽灯灯光的交织下调色,在日出时薄薄的一层霞光下看成品,忍不住激动:自己也知道画得好。
唐鹏却对她夜里作画的习惯越来越不耐烦,房间很小,他在床上面朝着墙,烦躁地说:&ldo;把灯关了好不好?&rdo;
姜夕说:&ldo;那我就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