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到这，厅外起了一阵骚动，秋雨忙出去察看，稍后回来与白瑞宁道：&ldo;夫人，大人回来了……&rdo;

白瑞宁连忙站起欲要出门迎接，陈妈妈拉她一下，问秋雨道：&ldo;何事骚动？&rdo;

秋雨道：&ldo;一个仆役冲撞了大人。

&rdo;

陈妈妈便稳住白瑞宁道：&ldo;夫人稍候，我先去瞧瞧。

&rdo;

白瑞宁本来是习惯性地想去接莫如意，此时见陈妈妈阻拦，也明白外头人太多太杂，自己确实不便出去，可听到有人冲撞了莫如意又未免有些担心，便随着陈妈妈走到门口，远远地朝外张望一下。

一旁的顾月皎见白瑞宁这样小心，起身到她身边轻轻一拉她的手，算是给她鼓励。

白瑞宁以为顾月皎在和她担心一样的事，不由朝她笑笑，正当这时，突听庭院中传来一声大喝，&ldo;你这陷害忠良的酷吏，我纵然穷死饿死，也绝不任你驱使！

&rdo;

此话一落，原本尚有几句私语的院内顿时鸦雀无声，门边原本聚着的一些人也都退得远远的，生怕被迁怒到分毫。

原本众人只知这里是一品官员的府第，具体是哪位大人并不知道，可莫如意一进来，便有人认出了他，莫如意之名迅速传开，人人噤若寒蝉，不想那最先认出莫如意的人却掉头就走，被莫如意询问后又不怕死的喊出这句话。

他是真不怕死啊……白瑞宁远在厅里都白了脸，虽然莫如意背对着她，她并看不到他的神情，但只看距他较近的那两个牙婆子左右搀扶几乎瘫软在地，就知道他此时心情如何。

&ldo;你可知我是谁？&rdo;莫如意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中，语气比这冬日更为寒凉。

他对面不远处站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满面忿色，&ldo;你是大雍第一酷吏莫如意！

&rdo;

&ldo;很好。

&rdo;莫如意轻轻一点头，&ldo;来。

&rdo;

门外立时走进两个黑甲禁卫，莫如意连多看那少年一眼都不肯，&ldo;打断腿丢出去。

&rdo;再一扫周围，&ldo;谁带他来的？&rdo;

两个相互搀扶的婆子立时被推出来一个，那婆子瞬间瘫在地上，&ldo;大人饶命！

他原是冯府的家奴，冯府查封后他卖身出来，这次夫人要选家奴，原是想着他曾服侍过官家也算见过世见，这才带他过来，不想……&rdo;

&ldo;冯府……冯袭？&rdo;莫如意冷冷一哼，&ldo;冯家是谁抄的，你不知道吗？&rdo;

那婆子先是茫然一阵，继而面色煞白，&ldo;大人饶……&rdo;话未说完，已两眼一翻栽倒在地。

这回不用莫如意吩咐，一个禁卫已拖了那昏厥的婆子出去，之前那少年被拖出门外还在大喊，&ldo;莫欺少年穷，莫如意，终有一日……&rdo;一声惨叫，掩去所有怒斥。

白瑞宁虽离得远，可这过程看得清清楚楚，那少年的惨呼响在耳边，让她双脚一软，险些跌在地上。

顾月皎忙扶紧了她，面上稍有恻然，更多的却是意料之中。

莫如意……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感觉到手上传来的力量，白瑞宁朝顾月皎现出个不太自然的笑容，稳了稳情绪，她迎出门去，等莫如意到跟前时上前替他解去披风，又吩咐缘儿去备水让他净手。

这些平日里做惯了的事，就算心有旁骛白瑞宁仍是做得不错，莫如意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又落到顾月皎身上。

顾月皎落落一笑，微微欠身，&ldo;林顾氏见过大人。

&rdo;

顾月皎不能忘记莫如意当初是多么用尽心机想要娶她，这才有意以姓氏自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