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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倚着竹林之畔，不远便是桃花坞，殿前有小小的珍珠泉，竹水车潺潺，随风细吟如歌。

姑姑正坐在茶居内堂里饮茶，细瓷薄胎如上好的脂玉，衬得她的手指柔润得几近透明。

热气微氲，却不能缓解她那如霜冻一般的面部线条，表情凌厉，让我想起破水诀中的一招寒天凝，一刹那冷光如半月弯，撕扯天幕刺痛眼睛。

她略动了广袖，扫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我：&ldo;你今天来练功的时辰晚了。

&rdo;

我静静的回答：&ldo;弟子在房里耽误了片刻，因此误了时辰。

&rdo;

她冷哼一声，眼如利剑将我穿透：&ldo;早上云梅私与石妖相授，我念在往日她还算是规矩，便直当不知道。

只是我不点破，便当我是好欺的么?&rdo;

果然什么都瞒不得姑姑!我低头不语，是根本不敢说话。

&ldo;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连一向老实的牡丹竟也胆敢如此!&rdo;姑姑继续缓缓说，声音冷如冰霜，&ldo;不但带一个男人回来，还想跟那个男人跑!一个两个，全都不将我放在眼里么?&rdo;

心霎时崩紧如弦，胃下三分隐隐作痛。

鬓角微微有潮意，后背凉气飞窜。

我不敢抬头，生怕她发现任何端倪。

一向我自认无表情，但此时，我不敢确定!

姑姑说：&ldo;芍药，你得我的真传，一向也算勤勉。

如何今日反常至此?石妖你感应不出，我直当他渗土于地，你难辨析。

但区区一个凡人，你竟然也感应不出?由着牡丹带着他大摇大摆，在道场殿阁里窜东窜西?&rdo;

我膝头一软，跪倒在地。

如今说什么也无用了，姑姑已经发现了。

若是没有云梅的事在前，或者姑姑能饶过我们一回。

但早上姑姑已经因为石妖震怒，一而再，姑姑定然不会轻易罢休了。

&ldo;弟子无能，任由姑姑处罚。

&rdo;

&ldo;处罚你有什么用?那个书生已经让牡丹放跑了。

你去乾坤门那里，再布三气阵法，加两道封印。

至于牡丹，我将她封在七重天底。

你回来之后，随我去见见她。

毕竟你们是一起修行的姐妹，你也劝劝她。

&rdo;

我应声起身，缓缓向外退去，后脑已经一片麻。

七重天，那是炼火地狱啊!

姑姑说这里是仙界，其实只是一道墙。

姑姑说界外全是混乱污浊，迷恋外界只会沉沦，其实那里才是活生生的世界，甚至连姑姑也可能在那里生活过。

姑姑说男人皆是无情无义，但那石妖愿意为见云梅而死，朱孝廉却告诉我朋友贵乎真心。

但是这些，我全都不能说。

我无力反抗姑姑，在她面前，我的姿态永远只能是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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