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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却并未在意,俯下身在他微烫的额头上亲了亲,然后将人揽入怀中拥紧。
“我要你。”
一周后,谢雯茜在昏迷中心脏停跳,甚至来不及再见儿子最后一面,护士推着蒙上白布的担架床从病房门口的李家父子面前经过,两个人脸上的表情是如出一辙的平静,站立的位置却仿佛楚河汉界。
两天后葬礼举行,李满国如今在s城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李如却并未大操大办,只通知了几位近亲过来送谢雯茜最后一程,他只想让他妈安安静静地走。
从墓园回来天色阴沉地仿佛提前入夜,亲戚们各自离开,李如一个人开车去疗养院取谢雯茜生前的物件,其实也没多少东西,就一些日常用品和几本书,他拿的时候没注意,从最上面那本的书页里突然抖出来一枚书签,飘荡着落在了病床底下。
李如屈膝蹲下伸手去够,指尖触碰到书签边缘时,他愣了愣。
那是一枚手工自制的书签,火红的五角槭压平后用小块的透明胶带固定在卡片上,右下角还写了一行小字,笔迹娟秀,内容是——愿小如平安顺遂,如意安康。
李如认得谢雯茜的笔迹,也认得这枚五角槭叶子,是那天他来疗养院探望,推着他妈散步的时候从地上捡来的落叶,他还嫌不好看,谢雯茜却很喜欢,说做书签用正好,她总是那么容易满足,却从来没有人尊重她的善良和让步。
李如攥着那枚书签,憋了许久的眼泪彻底决堤,从谢雯茜被蒙上白布退出病房那一刻起,一直到葬礼举行完毕,他始终撑着忍着,不允许自己出现一丝一毫的失控,哀恸的情绪逼到临界点,崩溃得才愈加难以收场。
他整个人跌坐在地,泪水噼里啪啦落下,打在书签上洇湿卡片,又被他手足无措地用袖子拂去,这一刻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谢雯茜走了,从今以后,天涯海角,人海茫茫,他再也没有妈妈了。
“你同情他?”
黎子清电话打来的时候,李如刚收拾好情绪驱车从疗养院离开,对方知道今天是谢雯茜的葬礼,电话里听出他沙哑的嗓音,顿了顿才关切道:“你还好吗?”
李如猜测黎子清打过来肯定是有什么正事要说,跟李满国父子决裂后,他就紧锣密鼓地答复了季冰先前提过要帮忙的事,大树底下好乘凉,这也是李满国教给他的道理,那他就学以致用反过来去对付他老子,也算恰如其分。
大概也因为了解李如的性格,黎子清安慰了两句后就直接切入正题,话是正在国外出差抽不开身的季冰托他带到的,谢雯茜才刚走,秦月那边就已经按耐不住了,在二级市场的收购动作加大,连鸿泰董事局的列位股东都注意到了。
但这事认真分析起来也奇怪,按照李满国的说法,如果鸿泰原本就是要留给李燚的,秦月大可以高枕无忧,却为什么又要做出如此孤注一掷的疯狂收购操作呢?
这也是黎子清疑虑的,“难道是秦月自己也想进入董事局,好给她儿子日后接手鸿泰上个双重保险?”
鸿泰董事局内部派系丛生明争暗斗,这一点李满国确实没夸张,也是很多家族企业转型股份制后的弊病,既然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让位给小三的孩子,想来是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可再看秦月的反应,却又不像那么回事,仿佛两个人在事态发展的某些关键节点上并未达成一致。
但那些都不是李如所要操心的,他既然要斗,就要站在秦月和李满国的对立面去斗,甭管这俩人到底是谁在心怀鬼胎。
李如跟黎子清聊到中途,又进来一个电话,中控台屏幕上显示是虞杞川,本想先挂了等这边聊完再给对方回过去,转念一想今天是他母亲葬礼,虞杞川大概率是担心他才打过来,被自己贸然挂断,恐怕要着急。
于是匆匆跟黎子清结束了通话,转而接起虞杞川的,那边声音嘈杂,听得出还在学校,也许是刚下课正穿过教学楼走廊往办公室走。
“葬礼结束了?”
李如嗯了一声,就听他继续问:“你现在在哪儿,是一个人待着还是?”
“我下午去了趟疗养院,把我妈的东西收拾收拾。”
绵密雨水淋在前挡风玻璃上,被雨刷一下一下刮着,李如目视前方道路,眨了眨酸痛干涩的眼,失了魂般地说:“然后……不知道去哪儿,更不敢回家,刘阿姨辞职了,家里一个人也没有。”
他声音又开始控制不住地哽咽:“我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我妈走之前虽然也有好一阵子不住家里,但我知道能去哪里找到她……我现在要去哪儿找她呢?”
虞杞川沉默了半晌,说:“你饿不饿?我去你家给你做饭吃吧。”
李如顿了顿,又破涕为笑:“干吗?你一个好好的人民教师,要变家庭煮夫了吗?”
虞杞川听他这样,跟着松口气,也笑:“你都说是家庭煮夫了,那我肯定得好好表现。”
李如用手背揩去眼角泪花,撇撇嘴道:“好啊,那你来,水平比不上我们家保姆的话,我不给钱的。”
虞杞川:“我今天没开车,你要不要顺道来接一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