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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杞川:“没什么胃口。”
虞子衿走近,手搭上弟弟的肩膀拍了拍,眼神柔和下来:“我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所以才不希望你一个人待着,我很快就好,叫上鹭明,大姐带你俩吃火锅去。”
虞杞川很淡地笑了笑,没再拒绝:“好。”
十三年前的这一天,虞杞川在大学任教的亲生父母于一场实验室爆炸事件中双双遇难身亡,当时的新闻很轰动,媒体与当地报纸都极尽版面去描述这对伉俪的学术成果与未竟的事业,只是没过多久,这件事就跟无数个造成过一时轰动的社会事件一样,很快泯然于大众的视野里,只把永恒的伤痛留给了当事人及其身后的家属。
每年的这一天,虞杞川都会去墓园看望父母,但所谓的墓地,里面埋的也不过是衣冠冢,那场爆炸的惨烈程度,让后来的搜救人员已经无法从满目狼藉中分辨出那对夫妻的遗体骨灰,从某种程度上讲,也算是生同衾死同穴了。
半个多小时后,虞杞川坐上他姐的车,先开去家里接老三虞鹭明,路上等红绿灯的时候,虞子衿偏头看了弟弟一眼,突然叹息般地说:“我以为你会跟往年一样,在那儿待上一整天。”
虞杞川沉默看着车窗外,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乌云散去,晚霞涂抹着街景,夜色一寸寸降下。
“但没想到你居然会为了同学打架的事出头,我弟还挺讲义气的。”
虞子衿又说。
半晌,车子起步开过十字路口,虞杞川才道:“姐,我只是不想那么快就忘了我爸妈。”
十三年过去,关于那场实验室爆炸案件,最后也并未调查出真实原因,如今再去搜索当年那件事的始末,不过是寥寥数语,却是虞杞川父母戛然而止的一生。
“如果连他们的亲生儿子都不记得,还有谁会记得呢?”
“别跑。”
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李如看着虞杞川跑向自己,对方穿了件卡其色工装夹克,仿佛是出来得急,敞着怀拉链也没拉,衣摆随风鼓荡,里头是件高领黑毛衣,衬得肩宽腿长,实在打眼,经过校门口传达室却不忘挥手跟老大爷打声招呼,脸上漾着万年不变的温和笑意。
等他走近在自己面前站定,被那双眼不偏不倚地盯着,李如心魂难定地将视线微微错开,一扫方才电话里的游刃有余,明明是自己主动找来的,此刻却有些想逃。
虞杞川单手抄兜,看人的时候眸光很亮,打破沉默道:“等多久了?”
“没多久。”
李如思绪凌乱地说:“你很忙吧,我先走了。”
虞杞川啧了一声,伸手一把扣住他手腕:“你这人……还讲不讲道理了?”
李如浑身一凛,几乎条件反射地想要甩开,却最终并未付诸行动,一贯奉行能动手绝不跟人哔哔的他突然换了斯文做派,扭头警告道:“松手。”
虞杞川表情正直却口出狂言:“你又不是挣不开。”
李如不可思议地瞪着他:“你”
“我怎么?”
不远处传达室里,老大爷揣着保温杯立在玻璃窗后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俩,李如从来天不怕地不怕识脸皮为无物,眼下竟也觉出几分难堪,压低声音威胁:“松、手。”
虞杞川:“把我骗出来,松手你跑了怎么办?”
李如呼吸一紧,几乎要招架不住:“能别说得那么暧昧吗……”
“哪里暧昧?”
虞杞川反问,他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却突然脑袋一热,像个愣头青般将藏匿于内心深处的念头一股脑倒出:“有没有可能,是你自己心里有鬼?”
李如露出错愕表情,下意识想反驳,却只觉心如擂鼓,手腕隔着衣料被攥出滚烫的感觉,他挣了一下,竟轻易抽回,半晌,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问:“虞杞川,你到底什么意思?”
叮铃铃下午最后一节上课铃响起,遥遥地从教学楼的方向传来,一瞬间仿佛时光错置,眼前的虞杞川与记忆里十七八岁穿着校服的虞杞川渐而重合,年少尚显稚嫩单薄的气质经过岁月的沉淀,变得温煦且稳重。
“李如。”
那张比记忆里更加英俊深邃的脸倏而逼近,声色低沉:“我是个gay,喜欢男人,重逢后的他后知后觉地生出愧意李如开着他那辆兰博基尼suv在路上疾驰,紧绷的面部表情略显严肃,老天爷大概是在跟他开玩笑,今天一天如同过山车,速度七十迈,心情是跌宕起伏。
怪他这个学渣词汇量贫瘠,被昔日死对头表白的感觉一时难以形容,简直太荒谬了,然而更荒谬的,是任心头纷绪千丝万缕,他唯一没有想过要怎样拒绝。
“红灯。”
副驾响起一声提醒,让李如陡然回神,轮胎摩擦出刺耳声响,车身滑过停止线才堪堪刹停,幸而此刻斑马线上无行人通过,身体被惯性往前一带,又让安全带勒回座椅内,一颗心狂跳不止。
虞杞川偏头觑过来:“这么讨厌我?刚被表白就打算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