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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忠感慨地说:&ldo;贝贝,人生可不能光想着爬山,要知道上山容易下山难啊,当年许智泰领着你们搞我的&lso;政变&rso;,我可是灰溜溜地离开市政府的,离开市政府后我想了很多,我为什么下海?就是想换个活法,条条大路通罗马,干吗非得一棵树上吊死,我就不信不走仕途之路我就活不了了,经过这些年的打拼,我明白一个道理:人要想干出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必须置之死地而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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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忠的话让我深受感动,酒足饭饱后赵忠想用车送我,我拒绝了,我想一个人走走。
我从未像今天这样平静而空虚,我一向是不甘于平静的,总想为自己创造一个命运,可命运却仿佛受到了像彭国梁之流的指使,专门欺负像我这样的弱女子。
我恨命运,是命运将世界交给了男人,让男人统治女人,我敢说,这个世界要是能由女人统治,一定会好得多的,最起码充满了母爱,而母爱是最伟大的。
然而女人生来就不是统治世界的,女人生来是统治男人的,男人是由女人生的,就必须由女人统治。
但是现实中却并非如此,现实是女人生来是由男人消遣的,男人有两种游戏,第一种是权力,第二种是女人。
这两种游戏是谁创造的?还不是该死的命运。
命运还为女人安排了一位&ldo;大姨妈&rdo;,每个月都要光顾一次,女人只要活着就要流血,这就是该死的命运。
自从我做了人流手术后,身子里头好像出了什么毛病,要不然就是长东西了,每个星期都来两天那玩意儿,我知道我应该去找一找医生,可是我现在要找厕所,因为该死的&ldo;大姨妈&rdo;又来了,幸亏我带了卫生巾。
从公厕里出来,天上下起了毛毛雨,不远处有个推三轮车卖假碟的,我想起王朝权跟我分手时给我的那封信,又想起赵忠在吃饭时谈起的在葡京赌场遇上王朝权时的表情,一下子对《真实的谎言》感了兴趣,我信步走过去,问缩头缩脚的小贩有《真实的谎言》吗?他让我自己找,我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问他多少钱?他说八块,我没讲价就付了钱,然后打了一辆出租车,此时雨越下越大,我像一具苏醒着的躯壳,双手紧握着那张盗版光碟,仿佛它就是我干瘪的心脏,只有它才能维持我发凉的体温……我知道从今以后,无论我的处境是好是坏,都只是一种荒凉的存在,其实存在就是生活,生活就是存在。
该死的生活,该死的存在!
8、文件柜如是说
我一直隐藏在卡夫卡的《城堡》里,对,我就是村长家的柜子,村长不过是我的代言人,或者说我就是村长。
你们可能以为我疯了,竟敢以村长自居,不是我发疯了,世界本来就这么荒谬。
要弄明白我是怎么到村长家的,或者说我为什么就是村长,首先要弄明白是谁深夜踏雪来到了村子。
你们可能知道,是我的&ldo;下属&rdo;‐‐土地测量员k,他一进村子就被一双眼睛盯上了,一个叫奥特,一个叫杰里梅斯,卡夫卡称他们是k的助手,卡夫卡一贯玩这种把戏,别信卡夫卡的,其实,奥特和杰里梅斯就是监视器,和我一样,只不过他们化装成了k的助手,我化装成了村长。
别以为k真像鬼子一样进了什么村子,这又是卡夫卡玩的一个小把戏,村子其实就是城堡之外的世界,这个世界是由城堡统治的,城堡是什么?就是巨大的官僚体制。
由城堡统治的世界当然就是公众世界,k是土地测量员,当然就是公务员,是个普普通通的公务员。
但是村长,也就是我‐‐文件柜,为什么称他为外乡人呢?因为对于公众世界,也就是人民群众来说,他是公务员,不是普通群众;对于城堡,用你们流行的话说,城堡就是官场。
在官场上,k显然是一个不懂潜规则的人,因此我只能称他为外乡人。
你们或许质问我,k怎么不懂潜规则了?很简单,他一进入桥头酒馆,就要冒犯维斯特维斯伯爵,竟然半夜三更想去向伯爵要许可证!
难怪史华兹对k叫道:&ldo;请对伯爵政府放尊重点!
&rdo;你们会问我,桥头酒馆指的是什么?这很难说,派出所、街道办事处、乡政府,管他呢,反正是政府派出机构,是政府基层组织的具体化,要么k怎么会惊讶:&ldo;这个乡下酒馆还有电话?他们的装备倒挺齐全。
&rdo;我这么一说,你们大概就会明白,店老板、老板娘、史华兹以及&ldo;电话那端的弗雷兹&rdo;都是什么人了。
还有,我说k是&ldo;外乡人&rdo;,是因为k身上有一个缺点是致命的,就是他自己说的:&ldo;我一向渴望不受拘束的生活。
&rdo;这就犯了官场上的大忌,哪个领导都喜欢听话的下属,一个渴望不受拘束的公务员是不受欢迎的,这也是k迟迟不能进入城堡的主要原因。
不能进入城堡就是不能进入角色,还当着我的面抱怨说:&ldo;多年前a部门说要聘用一位土地测量员,这在某种意义上好像是一个对我友好的表示,而且,从那之后,这样的友好举动接踵而来,直到最终把我诱骗到这里,这些友好都消失了,反而开始威胁我,要赶我走。
&rdo;你们听听,有这样指责城堡的吗?最让人不能容忍的是他竟然说:&ldo;我的理想不是要看到有关我的文件堆成山后又倒塌掉,而是在职责范围内,默默地做个一小土地测量员的本分工作。
&rdo;你的理想竟然与城堡的理想不一致,还谈什么本分?难道你不知道没有文山会海就不可能有城堡吗?最让我不能理解的是,他竟然向城堡要权利,说什么&ldo;我要城堡给我的不是施舍,而是我的权利&rdo;,你们知道他索要的权利是什么吗?就是要带弗丽达私奔,你们知道弗丽达是什么人吗?那可是城堡的代言人克莱姆的情人!
当然这里的情人也是隐喻,如果我们把克莱姆比做领导的话,弗丽达不过是他的隐私,这要是情人,就凭k的身份,弗丽达怎么可能跟他。
你们会质问我,如果弗丽达代表克莱姆的隐私,那么k与弗丽达一见面就做爱代表什么?总不会代表爱情吧,当然不是,告诉你们做爱就是偷窥,弗丽达的子宫就代表房间,弗丽达将k拉到门前,门上有个小洞,可以把房间的一切尽收眼底,这是k第一次通过偷窥了解了克莱姆。
k之所以将弗丽达从绅士酒馆拐走,其实就是掌握了克莱姆的隐私,你们想想,连你的领导的隐私你都掌握,领导能用你吗?当然弗丽达最终离开了k,因为隐私已经公开了,不成其为隐私了,就像桥头酒馆老板娘一样,已经成为过去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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