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姐姐！

&rdo;莫商跳到香桂跟前，兴奋地叫。

香桂吃了一惊，忙将手中水放到地上，将莫商拉进屋。

&ldo;你怎么来这儿了？这两日不大安生……你别乱闯啊。

&rdo;

&ldo;我来看你。

&rdo;莫商笑嘻嘻地道，一点也没感染到四周紧张的气氛。

&ldo;嘻……我有麻烦了，想请姐姐帮忙呢。

&rdo;

麻烦？她那样子哪里像是有麻烦啊，倒似在问你吃不吃饭一般。

香桂有些好笑，拉着她坐在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的炕上，&ldo;我能帮得上么？&rdo;她虽然蠢笨，却没忘记这女孩儿不一般的来历。

窝在炕上的香玉却傻呆了眼，她怎么也没想到香桂会认识这么一号人，不自觉从被子里钻出来，&ldo;呃……阿桂，这位姑娘是……&rdo;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少女好像是前天傍晚到达军营的那一路人中的一个，身份似乎不低。

莫商看向头发蓬乱，衣衫不整的香玉，礼貌地冲她笑了笑，&ldo;我叫莫商，打扰姐姐了。

&rdo;说着，不等香玉回话，又转向了香桂。

&ldo;我闷，想四处走走，姐姐陪我可好。

&rdo;

这叫麻烦？香桂怔了下，还没回答，香玉已抛开被子跳下了炕，&ldo;阿桂忙，我陪姑娘去吧。

&rdo;一边说着一边就开始收拾起来。

香桂早习惯了香玉的霸道，倒也不以为意，露出一个憨实木讷的笑，&ldo;呃，香玉会说话，有她陪着你就不会闷了……&rdo;突然想起什么，她的眼中浮起担忧，&ldo;只是不知能不能出去？&rdo;要知道这两日她们是哪里也不能去的。

香玉不由翻了翻白眼，觉得香桂简直笨得没救了。

莫商虽然没有说不，但是原本雀跃的表情却黯淡了下来，闷闷不乐地坐在那里，拽着香桂的衣袖不放。

香桂迟钝，没看出来，只是陪坐在那里等香玉梳洗，也不会找一两句话来解闷。

片刻后，香玉梳洗好，来到两人面前，笑得有些谄媚有些讨好。

&ldo;姑娘，我们走吧。

&rdo;

莫商咬住下唇不吭声，也不起来。

香桂奇怪，正要开口催，香玉毕竟精明，一下子看出了苗头，心中不免有些妒嫉香桂，嘴上却忙道：&ldo;香桂一起去吧，多一个人更热闹些。

&rdo;她知道惹得眼前的少女不高兴了，谁也不会有好处。

闻言，香桂有些诧异，莫商脸上的阴郁却散了开，再次露出阳光一样灿烂的笑靥。

第二章（1）

因为长年累月受到沙尘和战火的侵袭，土城的城墙被磨蚀得斑驳残缺，在昏黄的日光下，自有一股不可言说的悲壮与苍凉。

城中大道黄土飞扬，行人一多，便迷了人眼，呛了口鼻。

边城贫瘠，百姓生活清苦，人们即使互相笑谈着，眼尾唇角的皱纹中似乎也夹带着愁苦之色。

然而即使在这样的地方，被闷坏的莫商仍一脸的兴致勃勃，一双明亮灵动的大眼不停地东张西望。

路边也有些做小生意的，卖一些玩具器物，她仿似从未见过一般，对每一样东西都感到新奇不已。

糙精编织的蝈蝈，红柳枝编的笸箩篮筐，打磨得明晃晃的铁器，手工粗糙的毛毯……

&ldo;咦，这个真好看！

&rdo;在一个小玩物摊前蹲下，莫商拿起一个灯糙芯做的手环，惊奇地叫了起来。

香桂和香玉面面相觑，不明白这种给孩子玩的小东西怎么能入她的眼，要知道只有平常穷人家的女子才会用灯芯糙这类山野中随处可见的东西做成首饰戴，一般买的人都很少。

而莫商身上随意的一件小物事，无论是材质还是做工，都不知比这小玩意好上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