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钧朝黄太太和其余几位太太点了点头，便朝巷口走去。

太太们一直看着他背影，低声议论了几句，这才各自回了家门。

……

萧梦鸿关门锁了窗户就坐到桌前以手撑额，眼睛盯着桌上的图纸，脑子里却乱纷纷的，整个人还在气的不停微微发抖，恨不得揪住他重重扇他几巴子的耳光才算出气。

只是碍于自己和这个男人似乎还远未熟到可以让她这样发泄不满和怒气的地步，所以方才拼命忍住了，这会儿自己一个人在消气。

过了一会儿，听见他在窗外说了一段话，耳畔随之传来一阵渐渐远去的脚步声，知道他是应该真的走了。

萧梦鸿用力地大口呼吸，渐渐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平息下怒火了。

最后重新抓起桌上的一支铅笔，才画了一条线，笔头就折断了，断掉了的铅芯迸弹出去，把图纸也给弄脏了。

萧梦鸿烦躁不已，一把甩掉了铅笔。

……

顾长钧快步往停在巷外的汽车走去时，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了声&ldo;顾先生&rdo;，回头见黄太太面上带笑地从巷子里走了过来，便停下脚步。

&ldo;顾先生，&rdo;黄太太到了近前，转头四下看了眼，随即压低声，&ldo;顾太太住过来这么久，我从没见她晚上出去过，总是一个人在家里头画着那些什么建筑图纸。

也就你的那位五妹来这里有走动。

我怕她闷，就拉她来我家打麻将，认识了几个太太，也算散个心。

最近别的事都没有，就是前些天，边上有个开米店的掌柜朝我打听顾太太，我听他言下之意，仿佛是说去年死了太太，要是顾太太无主，他就叫我给他说事儿。

我当时吓了一跳，心想那位顾先生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看着就是有身份的。

顾太太想必也同样出身高人一等。

你一个开米店的也肖想，简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真真是可笑。

我就说顾太太有先生，只是先生最近有事出了个差不在家而已，那人才被我给拦走了。

我见他走时还一脸可惜的样。

我这几天就一直等着你来，想跟你说一声哪。

&rdo;

顾长钧双目微微眯了眯，看了眼自己刚才出来的那条巷子，从身上摸出几张钞票，递给了黄太太，道：&ldo;黄太太，多谢你有心了。

&rdo;

黄太太看了一眼钱，慌忙摆手：&ldo;上次你已经给了我不少了。

哪能再拿您的钱哪！

&rdo;

&ldo;应该的。

&rdo;顾长钧微微一笑。

黄太太忸怩了下，终于还是伸手把钱接了过来，迅速塞进衣兜里，连声道谢，跟着又道：&ldo;顾先生，虽说人正不怕影子歪，但禁不住有心的惦记哪！

顾太太年轻又貌美，虽说深居简出，但单身一个人进出久了，难免还是招人的眼。

这回是开米店的，下回保不齐还有别的什么人。

你们夫妻嘛，哪里来的隔夜仇，别说只是闹了生分了，我还见过离婚七八年了前头男人死了，女人还回去给哭灵守孝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