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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3页）

当朝不是没有医女，甚至有一位大户人家出身的女子做了医女，如今依旧出入内帏为宫中贵人诊病，却是终身未嫁。

毕竟医女讲着好听，却没有哪户人家愿意聘医女出身的媳妇，高门大户娶妻嫁女讲究的仍是&ldo;守节整齐，行己有耻&rdo;的严苛妇德。

小门小户不在意，却又高攀不上。

凭着秦家与凤家的世代交情，如果他代儿子去提亲，说不定能说成这门亲事。

秦老大夫的目光又落到萧御手边的那个木匣子上，还是忍不住额头一跳。

这败家子把他老秦家祖传的家伙都送给人家了，这心思也是昭然若揭，可是看上去凤大姑娘并不知情。

追媳妇都不会追，真是气死他了……

萧御和程大夫已经换好衣裳，蒙着头脸，看上去有些怪异。

萧御向仍旧站在屋中的几位大夫道：&ldo;烦请几位退出内室等待，尽量减少病人感染的机率。

秦老大夫，刚才那些麻醉药还请多准备一些，若手术中麻醉失效，一定要尽快补上。

中药方剂我不是很懂，手术过程中可能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状况，这些情况就要请各位经验丰富的大夫们帮助把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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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大夫自是无不应承，退到外间，一齐商量药方去了。

萧御拿起小秤，用凉开水和着食盐配制09的生理盐水，用来清创和冲洗断处的血管。

虽然配出来的溶液难免有些杂质，反正不是输液，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程大夫在一旁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动作，一时间竟是完全不知从何下手。

他原先还斥责这凤大姑娘是胡闹，可是见她行动自有章法，动作也熟练得似乎完成了千百回了似的。

他这样一个行医几十年的大夫竟才像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学徒，连帮助都不知从何帮起。

萧御一边做一边解释道：&ldo;食盐以一定的配比溶入水里，可以做成等渗盐水，与人体组织液渗透压相当，可以用来冲洗伤口，不会造成细胞脱水或者水肿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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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这样的手术里应该用肝素生理盐水，肝素可以抗凝血，可是这里没有，只能尽量为之了。

萧御配好盐水，转头看向程大夫：&ldo;现在没时间细说，等以后我把盐水的配备过程和比例教给你们。

&rdo;要向这里的大夫们解释等渗的原理是说不通的，惟有把应用的方法教给他们。

程大夫有些错愕地张了张嘴，心底竟升起一丝愧疚来。

他还抱着偷师的念头，却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没想要藏私，不用他开口问就已经事无巨细地一一教导，便是他自己教徒弟的时候也做不到这样毫不留私。

萧御已经端着盛了盐水的盆子走到床边，让程大夫过来帮忙。

&ldo;第一步要彻底清创，这是最基础的一步，也是预防术后感染的关键。

&rdo;萧御一边说着一边用盐水将伤口上下的肢体处冲洗干净，用镊子夹着软布轻轻刷净。

此时秦竟已经净了手换了衣裳进来，又拎着一个铜壶，有些不好意思地道：&ldo;这是刚才去准备开水的时候让人一并备下的，用艾糙、鱼腥糙、蒲公英和贯众加水熬的药液，我想凤大姑娘应该用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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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御看向秦竟，程大夫忙解释道：&ldo;这是我给病人冲洗伤口时常用的洗液，可以祛邪扶正。

&rdo;

祛除扶正？大概就是可以消毒杀菌吧。

萧御笑着点了点头：&ldo;太好了。

&rdo;

一般清创完成之后，萧御示意秦竟传递手术器械，这一步要找出主要的神经的血管，用丝线结扎断端作为标志，方便再植的时候寻找，然后按解剖层次由浅到深地进行修剪、切割坏死失活组织。

眼看着这位凤大姑娘用镊子和剪刀一点点在那血肉里仔细翻拣修剪，好像她剪的不是血淋淋的血肉而是在绣棚上绣花，秦竟已经看得脸色发白，一股酸气直顶上喉咙，他忙用手捂住嘴才没吐了出来。

程大夫虽是疡医，却也没有像他这样精细地在人体的血肉里面摸索，甚至真的像绣花一样用桑白线在一些血肉上打个结，一时间也不比秦竟的脸色好到哪里去，却终究能够维持面上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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