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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十斛买琵琶,金谷堂深护绛纱。
掌上珊瑚怜不得,却教移作上阳花。
孟注:&ot;第六首则可疑,若非董小宛与世祖年不相当,几令人谓冒氏爱宠,为或有之事矣。
余意此可有二说:(一)或废后非卓礼克图亲王之亲女,当摄政王为世祖聘定之时,由侍女作亲女入选,以故世祖恶摄政王而并及此事,决意废之。
(二)或端敬实出废后家,由侍媵入宫。
(下略)&ot;
第65节:第四章世祖(3)
心史此两说,第一说绝不可能,因皇室与博尔济吉特氏已三世为婿,中表至亲,岂能以侍女假冒?而况作配天子为嫡后,吴克善又何肯以侍女作亲女?第二说则端敬如为废后侍媵,则早当见幸,不应迟至&ot;十八岁入侍&ot;。
按:《古意》六首,末首与前五首不相连贯,此为最可疑之点。
玩味诗意,绝非咏废后,邓石如《清诗纪事初编》叙吴梅村,说&ot;《古意》六首&ot;云:&ot;一废后;二三四五宫人失宠者;六季开生谏买扬州女子。
&ot;季开生为季沧苇之兄(其事迹详见拙著《柏台故事》),以谏买扬州女子几遭大辟,减死流尚阳堡,死于戍所。
此事固亦为顺治年间压制汉人的一大公案,但以体例而论,不应阑入此处,且语意不及于极谏,邓说难信。
我以为第六首当是言端敬的出身。
此诗主要用石崇的典故,即第三句&ot;掌上珊瑚&ot;,亦借用石崇与王恺斗富的故事。
&ot;绛纱&ot;有两解,一出《后汉书&iddot;马融传》,指女乐;一出《晋书&iddot;胡贵嫔传》:晋武帝多简良家女子充内职,自择其美者,以绛纱系臂,乃指为天子所选中的女子。
但细释诗语,仍以指女乐为是。
就诗论诗,照字面看,并不难解:有豪家量珠聘得名妓,颇自珍秘,轻易不为宾客所见,结果竟成宫眷。
但其中隐藏的内幕如何,却费猜疑。
如说世祖对此名妓一见倾心,以权势压迫豪家献美,则疑问有二:
第一,豪家是谁?是否端敬之父鄂硕,抑其伯父即多尔衮的亲信罗硕(或作罗什)?
第二,端敬出身既为名妓,何以又一变而为鄂硕之女?
据传教士的记载,端敬原为世祖胞弟襄亲王博穆博果尔妃。
黎东方博士信此说,以为博穆博果尔无功无德而得封亲王,即为慰其夺妻之恨。
按:太宗十一子,除第九子世祖及早殇者外,得封王者四子,一为长子豪格,封肃亲王;一为五子硕塞,封承泽亲王,后改号为庄亲王;一为八子,不知名而封为荣亲王,即太宗所宠的宸妃所出;一即博穆博果尔,其生母亦出于博尔济吉特氏。
硕塞封王以战功及多尔衮的提拔;荣亲王则是子以母贵;唯独博穆博果尔,遽封亲王,确有疑问。
今以《古意》第六首而言,如世祖曾夺弟所爱,亦为侍姬,而非嫡室。
但博穆博果尔于顺治十二年封王,十三年即薨,得年十六岁;而端敬以十八岁入侍世祖,年长于博穆博果尔,似亦不伦。
走笔至此,不能不谈吴梅村的《清凉山赞佛诗》;向来谈董小宛入宫,及世祖出家,无不重视此诗;尤以一、二首,本事大致可考。
程穆衡注未见;若孟心史在《世祖出家考实》一文中,所言固不谬,但实可更详,此当与《古意》六首及《读史有感》八首合看,则情事弥出。
《清凉山赞佛诗》为五古四首;其一起头描写五台山,共有六句之多:
西北有高山,云是文殊台。
台上明月池,千叶金莲开。
花花相映发,叶叶同根栽。
有山出台、由台出池、由池出莲,而重点在&ot;花花相映发,叶叶同根栽&ot;。
此谓清室与博尔济吉特氏世为婚姻;而一帝娶姑侄姐妹,或兄弟即为连襟,婚姻既密切亦复杂,则如世祖夺弟或其他亲族所爱,亦为可恕而不足为奇之事。
是诚诗人温柔敦厚之笔。
王母携双成,绿盖云中来。
汉主坐法宫,一见光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