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东进交给南征我就放心了，南征会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好的。

南征这孩子沉稳练达，从来说话办事都很牢靠，不像东进，老大不小了还像个生荒子似的，说不准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突然给你蹦出个事来。

看不清，还是看不清，风雪太大了。

哨所里终于出来了两个兵。

显然，他们是出来寻找老兵和小鬼的。

他们沿着电话线走一路喊一路，好不容易才到达老兵和小鬼最后停留的那根电线杆，找到了散落在地上的线拐子、脚蹬子和工具包。

他们停下脚步，开始转着圈在四周寻找。

有一次，他们已经走到砬子边了，他们站在那里拼命地呼喊着，但风雪太大了，他们的声音立刻就被风雪吹散了。

没找到，他们似乎失望了，紧张地商量了一会儿，终于向哨所的方向折了回去。

我急了，在他们后面大声地喊道：&ldo;回来！

你们俩给我回来！

他们就在那个石砬子下面，现在把他们救出来还来得及，来得及！

&rdo;

但他们听不见，只顾低着头急匆匆往回走。

不，他们简直就是在跑。

&ldo;操他娘的！

&rdo;我又骂人了，我说：&ldo;你们他妈的这是临阵逃脱！

要是在战场上，我非毙了你们不可……&rdo;

且慢，我看到他们进哨所后很快就出来了，后面还跟出来了一条狗。

好小子，我说，这就对了，早就该把军犬带上，有它找起来就容易多了！

那条军犬开始好像有点不对劲，尾巴耷拉着，背也有点躬。

但很快，它就振作起来了，一溜小跑地向前冲去，中间一次也没停留过，径直就跑到了那根电线杆下。

它在电线杆处停了下，围着散落在地下的那些东西转了几圈，仔细地嗅着，寻找着，辨认着。

我心里紧张起来，生怕风雪遮盖了痕迹和气味，使军犬难以分辨他们失踪的方向。

过了好一会儿，军犬突然抬起头，毫不犹豫地朝着石砬子的方向跑去。

我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军犬站在石砬子上，朝着下面狂吠起来，两个兵也跟着一起大声呼喊。

但他们叫了很久，下面也没有一点声息。

天在他们的叫喊声中渐渐地黑了下来，渐渐地黑得透透的了。

必须回去了，再不回去连他们几个也危险了。

两个兵唤那狗，狗不理睬他们，仍旧哀哀地朝着下面叫着，嗓子已经嘶哑了。

两个兵只好去拉那狗，却拉不动。

两个兵说：&ldo;走吧，铁龙，我们赶紧回去报告，让上级派人来找他们。

&rdo;狗仍旧挣着不动。

两个兵急了，放松狗链子想上去打它几下子。

就在这时，那狗顺势挣脱了链子，突然纵身跳下了石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