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谈话间，厉枔那边的拍摄也结束了。

那场戏很简单，就是在一个房间布景里的一段对话而已，搭戏饰演林深母亲的中年女演员也很专业，两人很快完成了合作拍摄。

等厉枔再回到之前的拍摄场地时，居然看到陈应生也出现在了这里，正和这场戏的导演聊天；而不远处，颜伊还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抱着怀里的剧本。

他走到颜伊身边，缓缓蹲下，“好点了吗？”

“枔哥……”

颜伊低垂着眼睫，并没有看厉枔，“对不起……”

“为什么又道歉？”

厉枔温柔地问道：“忘记我说过什么了吗？”

“不是的，这次真的是我把事情弄得很糟糕。”

颜伊内疚道：“可能……我还不如乐漉……”

“怎么会？”

厉枔偏头看着颜伊，“这段戏你和排练过。”

“颜伊——”

他轻轻喊着颜伊的名字，等颜伊抬头看着自己，才一字一句认真道：“上次你的表现就很好，你比乐漉要强。”

他看着颜伊，嘴角弯出一个柔和的曲线，“别紧张。”

“枔哥……你……是在……夸我吗……”

本来只是几句再普通不过的安慰，厉枔却看到颜伊的眼泪瞬间划出了眼眶。

“你已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夸过我了……”

这一滴无声的泪砸得厉枔也有点乱了阵脚。

他不是一个善于赞美的人，但平时为人也不算刻薄；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夸奖过颜伊，但应该也没有责怪过对方什么……

难道……

是原主和颜伊之间发生过什么？

怕眼泪弄脏戏服，颜伊连忙用手背抹了把泪，大眼睛委屈地看着厉枔。

“我以为……你已经很讨厌我了……”

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厉枔以前总是有意无意地躲着颜伊；自从在楼道里撞破颜伊和乐漉助理的事后，他好像能感觉到，颜伊也开始有意地跟他保持距离——

原来是因为这样。

“怎么会？”

他笑着拍了拍颜伊的小脑袋：“我觉得你很棒。”

“厉枔——”

陈应生和导演那边大概是聊得差不多了，执行导演在不远处喊道：“你们那边准备好了吗？我们时间不多了。”

厉枔微笑着对颜伊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对导演做了个“ok”

的手势。

“演员就位，第一场第一镜第十一次，action！”

颜伊看着厉枔，被眼泪洗过的大眼睛很亮，涌动着复杂激动的情绪。

“柏老师，我……”

厉枔缓缓背过身去，终于听见身后的声音激动地喊出那句——

“我喜欢你！”

“林深，你只是我的学生，现在……”

“恭喜。”

“你毕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