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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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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分明是在挖苦她。

她并未生气。

这个刘大文，是全团出了名的活宝，团长政委都对他认真不得。

她很严肃地问：&ldo;你怎么能在这里卖香烟呢？&rdo;

他夸张地表示出十二万分的惊讶，故作天真状地反问：&ldo;别人可以在这里卖

东卖西，卖活的卖死的，为什么我就不能在这里卖香烟呢？&rdo;说罢，放开嗓音又

叫卖起来：&ldo;谁买凤凰牌牡丹牌香烟啊！

带过滤嘴的啦！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呀

!……&rdo;

她喝道：&ldo;别喊了！

&rdo;

他停止叫卖，满不在乎地望着她。

她压低声音说：&ldo;你曾是我们七营的骄傲，你曾是团宣传队长，你曾是我们

全师知识青年人人皆知的金嗓子，你不能在这种地方丢我们返城知识青年的脸啊

!……&rdo;

他用反问的语气回答：&ldo;大概也让你这位教导员感到丢脸了吧？&rdo;

&ldo;难道你就一点自尊心都没有了吗？&rdo;

&ldo;自尊心？一个返城知识青年的自尊心一文不值！

&rdo;他温文尔雅地微笑着抢

白她，&ldo;我在街道待业青年办事处登记时，告诉他们，沈阳军区歌剧团曾三次派

人到生产建设兵团来要我，三次都因为被团里卡住没去成。

你知道他们说什么？

他们说：&lso;那只能怨你的命不好。

城市不需要歌唱家。

回去耐心等着吧，半年后

我们也许能给你找个什么临时工作干干！

&rso;他妈的在这座城市里有谁欣赏我的嗓

子啊？除了我，你在谁眼里还是一位教导员呀？……&rdo;

她，又不知说什么好了。

他却放开他那浑厚的嗓子，高声唱起音阶来，&ldo;导来咪发嗦啦希导……导希

啦嗦发咪来导……&rdo;

几十颗人头一齐向他转过来。

他们见他并没有作出什么异常的举动，纷纷扭

回头，又去注意那些瓦斯灯照耀下的摊床了。

他对她苦笑道：&ldo;瞧见了吧？他们大概以为我的神经有点不正常呢！

&rdo;

她用极低的声音说：&ldo;我求求你，别这样作践自己……&rdo;

&ldo;这可不能算是作践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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