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夫人关照完一些话便要走。

叶言早已看出她有难言之隐便不再问她自己是如何回到万花谷的，打破沙锅问到底只会让牡丹夫人难做而且必定问不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重返中天仙境司音坊找到月灵君，或许才能弄明白所有发生的一切究竟是梦还是真。

她依着门框凝神思量了半天，觉得牡丹夫人未叮嘱她留在万花谷应该是让她自己做决定。

“若是不弄清楚，迟早会憋死！”

叶言猛的抬头朝天际望去，目光炯炯的，像是骤然间做出了一个关乎性命的重要决定。

她闭目捏了仙诀唤出筋斗云，飘飘荡荡地往中天门飞去。

当初偷偷溜回万花谷时走的也是这条路，同样的心急如焚却是截然不同的情感。

清晨是中天门守卫一日之中最繁忙的时刻。

进进出出的神仙不管仙位高低都要一一接受盘查。

因此这会儿也是中天门守卫感到最为骄傲与自豪的时刻。

两名守卫，一人认认真真地检查来人手里握着的令牌，另一人则一丝不苟地做着笔录。

叶言跃下筋斗云朝着中天门走去，怀揣着一丝忐忑与不安。

“令牌，去往何处？”

守卫将神兵一横拦住叶言去路，却未转过头去看她，隐隐透出些许傲慢之色。

“大哥是我啊！”

叶言笑眯眯地伸出食指按上三叉神戟，凑到守卫身边压低声音道：“月辰宫的菱花镜脏了！”

守卫一愣，这句话怎的如此耳熟？忙抬头看去却见叶言嬉皮笑脸地挥着手冲他傻笑。

这层绿毛？原来是她！

守卫忍不住浑身一抖泛起一层凉意，转头张望片刻装模作样地往叶言身上轻轻推一把，大声道：“月辰宫的‘来来回回’，走吧！”

“多谢大哥！”

叶言冲那守卫挑挑眉一笑，大摇大摆地穿过中天门快步往司音坊跑去。

琉璃碧瓦，宝玉银墙，九曲环廊一如当日初入中天仙境时那般奢华。

穿过月牙形的白玉拱门，踏上青石铺就的蜿蜒小径，行进的步伐骤然间停顿下来。

小径两旁遍植君子兰，橙黄娇美的花朵泛着淡淡光泽在微风下轻轻摇曳，散出极淡极淡的清香。

一切的一切皆是那么真实，那么熟悉，怎会是梦呢！

叶言低下头静静地凝视着这些她曾经辛勤浇灌过的君子兰一瞬间失了神。

清风拂过，一片粉色杏花瓣飘飘悠悠落入她的视线。

叶言情不自禁地抬头往碧杏园望去。

心，在刹那间被触动，轻轻的、柔柔的，无数纷飞的记忆随着洋洋洒洒的杏花雨一同飘落下来。

这些都不是梦，一定是真的！

叶言慢慢地走出几步，忽的垂下头朝着司音阁狂奔而去。

“何人胆敢擅闯司音坊！”

去路不合时宜地被人挡住，是噼里啪啦，神色依然不甚友好，一如当初在碧波池边初遇时的模样。

“仙子。”

叶言暗暗吸一口气，笑吟吟地朝她俯身行了一礼。

琵琶仙子却是不语，只冷眼打量着她，美目中尽是不屑，隐隐的似还夹杂着一丝怒意。

气氛一瞬间变得无比尴尬，叶言轻咳一声，尽量让那浮现在她双颊的笑意不至于僵住，轻问：“神君在吗？”

冰冷的目光似在刹那间又凌厉上几分，琵琶仙子轻哼一声，转身往碧杏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