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柔骤然听到兄长的名字怔了一下。

&ldo;大人与辅国大将军相熟？&rdo;

谭清远&ldo;哦&rdo;了一声，摆了摆手道：&ldo;算不得多熟悉，沙城战事吃紧，将军是不能擅离职守的，所以谭某和将军仅有过两面之缘，其余的就是信件往来了，说得都是公事。

&rdo;

谢柔点了下头。

谭清远见她对辅国大将军好像有些好奇，就多说了几句：&ldo;谢将军倒是和姑娘是同姓呢，姑娘可曾听说过将军？&rdo;

如果没有故意将萧承启认作兄长，她也许会认个表亲之类的打发过去，但是现在情况被她搞得复杂了，不说反而更好，于是她模糊了言辞道：&ldo;天下间无人不知将军名号。

&rdo;

谭清远讪笑道：&ldo;不错，确实如此。

将军驻守边关已有八年，从一介兵头熬到这个位子着实不易，总有好事者说将军是因为自己的妹妹才走了福运，可但凡明理的人都不会这么想，将军这些年身上的伤疤层层叠叠，荣誉满身，实在劳苦功高。

&rdo;

他微带叹息，又道：&ldo;就说去年右相叛乱，图坦来势汹汹，正是内外交困之时，将军提着长戟领军出征，以一敌百，硬扛下了图坦的进攻，而且还百里驰援兖州，谭某既感激亦佩服。

&rdo;

他兀自感慨，并没有看到谢柔的脸色，当他提及谢煊身上疤痕时，她的嘴唇血色已然消去大半。

&ldo;以一敌百？&rdo;她轻声重复。

谭清远点头道：&ldo;此乃主帅大忌，但事后想想也就想通了，那日将军恐怕是急了，姑娘还不知道吧，将军没有亲族，只有一个妹妹从小和他相依为命，后来他的妹妹进宫，极受今上宠爱，一路晋驻中宫。

右相反叛，领兵打入皇城，如果中间任何一个环节出错，皇上皇后性命危矣，将军应该是极担忧的吧。

&rdo;

&ldo;不过可惜了，将军废了那么多心思保护的女子，熬过了战乱，却终究没有个好结局，不久之后就被打发到了冷宫了，可惜可叹。

&rdo;

谢柔的手指蜷缩进衣袖里，悄悄攥紧了袖口，指尖扣进暗纹，线勒得手指发疼。

哥哥……

&ldo;朝堂上很多人都说，鸟尽弓藏，也许皇上对将军有些意见才废后的，当然圣心无人敢猜，谭某也就和姑娘说说罢了。

&rdo;

谢柔没说话，她正细细回想着过往的信件，哥哥似乎从来没和她说过边关战役的事情，信封里的两封信，有关军事要务的会被萧承启提前拿走，她手里能拿到的只有家书，信件时长时短，但大多数都是些生活琐事，提及战事永远轻描淡写。

现在想想，哥哥是报喜不报忧，而萧承启也似有意屏蔽了许多不好的消息，导致记忆里的谢煊仿佛有金刚不坏之身，上了战场如战神一样，少有受伤时候。

这几年，他们离得太远了。

他一直记挂着她，却努力不让她担心，哥哥一个人守着沙城，一定过得很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