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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第2页）

&rdo;崇祯闻言，第一句脱口就是：&ldo;此事重，未可易言。

&rdo;显得很紧张。

接着以手指天，问：&ldo;上天未知如何？&rdo;这句话表明，懿安皇后的质问使他对此事有很大的道德压力。

李明睿答：&ldo;天命幽密难知，此事目今只能请皇上自己做出决断。

&rdo;崇祯感觉到他的诚恳，终于承认：&ldo;此事我已久欲行，因无人赞襄，故迟至今。

&rdo;他明确说，李明睿所想&ldo;与朕合&rdo;，但也谈及主要顾虑是&ldo;外边诸臣不从&rdo;。

这时，他几乎毫无必要地再次强调：&ldo;此事重大，尔且密之，切不可轻洩，洩则罪坐汝。

&rdo;这一方面与崇祯多疑不能信人的性格有关，但也反映了他内心的惧怕。

{209}

迁都，历史上屡见不鲜。

古有盘庚迁殷、平王迁洛，晚近有宋室南迁；本朝也有成祖迁都于北京的先例。

朱由检何以如此顾虑重重？他的担心有道理吗？

事实很快就会做出回答。

朱、李君臣详尽讨论了计划的细节，包括路线、军队调遣、资金等问题。

但朱由检没有立刻交付廷议，他想等等看，看战事的进展是否还有转机。

大约半个月后，李明睿递呈奏疏，正式提请圣驾撤离北京‐‐‐这是由崇祯授意，还是李自己的行动，不得而知‐‐‐立刻引起轩然大波。

内阁大学士陈演、魏藻德带头反对，他们指使兵科给事中光时亨激烈谏阻，全是冠冕堂皇的高调，至有&ldo;不杀明睿，不足以安人心&rdo;之论。

一位美国汉学家分析，反对的背后，是大臣们的私人利益在起作用。

主张南迁的多为南方籍官员，反对者则相反，&ldo;没有什么正式理由说明为什么北方籍官员不能一同南下，但他们在河北、山东、山西的田产，使其难以离开&rdo;。

{210}这是标准的西方人思维。

从明代官场的特殊性看，在此作祟的，可能恰恰是政治道德作秀的风尚。

虚伪已成习惯，人们在现实面前抛弃责任，碌碌无为甚至玩忽职守；但是，说空话、说漂亮话、把自己打扮成伦理纲常最忠实的卫士，却争先恐后。

国家存亡可以不顾，所谓&ldo;名节&rdo;却务必保持。

光时亨本人并非北方人（南直隶桐城人），他跳出来，与实利无关，纯属作秀。

如果这种人最后真像他当初慷慨激昂宣扬的那样，为国尽忠殉道，也就罢了，事实上农民军破城，光时亨率先赶去，长跪不起迎降。

可悲朱由检实际上等于被这帮沽名钓誉的伪君子，以伦常、道德（&ldo;国君死社稷之义&rdo;）所胁迫和绑架，充当他们&ldo;高风亮节&rdo;的人质。

对此，计六奇痛心评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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