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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来拖车公司把车带走,只剩一角还焊着的车牌跟着摇摇晃晃,最后果不其然哐当掉地。
楚阔抱着路边的红漆杆子假哭,癔症撒完了,终于有了些平常的生气。
两个男孩子都喝了点酒,一场架虽然打得灰头土脸,车也被拖走,却反倒省了酒驾的麻烦。
向迩在路口叫了车,楚阔在后面一摇一摆地走路,像只笨拙的企鹅,被按着后脑勺推进后座,门一关,他又嚼起嘴皮子嘟嘟囔囔,向迩凑近了才听出一二。
“你说什麽?”
“父控。”
“什麽东西?”
“你啊,父控,我算是发现了,”
楚阔撅嘴,“我就说我每次见到你和你爸爸,都觉得哪里怪怪的,现在明白了,你就是父控,控你爸。
这放在我们这儿说,就是没断奶,要羞脸的。”
懒得理会这头醉鬼,向迩偏头看着窗外,肩膀不断被扒拉,醉鬼扯了自己衣服喊热,他就当作塞着耳朵听不见,唯独被飞逝的霓虹灯扫掠的车窗上映出一张面孔,他不确定那上面是否真的挂着笑。
因居民区须得刷卡进入,向迩在路口下了车,扶着车门等楚阔下来,里头却许久没动静。
向迩疑惑,刚想弯腰,他这半边的车垫上猛地扑来一个后脑勺,楚阔费力支起脑袋,脸红得像颗熟透的桃,又演上了,吭唧说自己的脚卡着了,拔不出来。
向迩:“……”
于是又得顺着楚大小姐咕咕唧唧的“轻点轻点”
来解救他塞在座椅底下的脚,扭了一个标准的一百八十度,差一点就能表演一个骨头错位。
楚阔疼得直冒泪花,瞧着向迩单膝跪在路边给自己掰脚,侧着张脸怎麽这麽好看,鼻梁这麽挺,嘴唇那麽翘,下颚线那麽——
“啊——”
他嗷嗷大叫,回味一阵觉得似乎也没那麽疼,睁眼一看,向迩还蹲在那儿,手里攥着自己套了白袜子的左脚。
“鞋子呢?”
他还惦记着,懵懂问道。
向迩朝底下一努嘴,鞋子卡在座椅里头,被压成了一块烧饼。
从正门到家还有一小段路,这时候早没了居民溜达活动,一条道上只有两个身影在慢吞吞地行进。
楚阔顾着脚疼,路也不好好走,把休闲鞋当人字拖,边走边喊向迩慢点慢点,见他回过头,手捂着胃,又说:“你待会儿到我家上点药吧,或者我去你家,咱俩这都负了伤,只能彼此照应了。”
向迩说:“我还好,你呢,脚能走吗?”
把脚从鞋子里伸出来,晃晃脚趾,楚阔苦中作乐道:“还是有点疼,可能肿了,要是明天还严重,我就去打个石膏,再找个轮椅坐,刚好我懒得走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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