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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即正月己酉日,郭威自凤翔、永兴巡视而归,刘词迎马请罪。
郭威道:&ldo;我所忧者,正恐李守贞西突耳。
如非刘公健斗,几为虏嗤,然守贞伎殚于此矣。
&rdo;问起详情,刘词为人正直,乃详述河中兵夜袭之由,夜斗混乱濒危之势,柴荣一军挺身护住全军之实。
郭威乃下令,斩掠酒豪饮之逻卒十余人;严令&ldo;非犒赏,不得私饮&rdo;;抚慰伤亡将士已毕,便投柴荣军中来。
柴荣率诸将迎候,奉入营中坐定。
郭威心中欢喜,说道:&ldo;我儿首次迎敌,便建大功,甚慰我怀。
&rdo;柴荣叩头道:&ldo;若非赵匡胤一行两百余人据营死战不退,又击伤敌骁将王三铁,则孩儿自保已是不暇,安能护持中军乎?&rdo;郭威诧道:&ldo;赵匡胤何人也?&rdo;柴荣便叙匡胤等五人投军始末。
郭威立召赵等五人入见。
赵匡胤等职位低微,自不能随同柴荣迎候郭威,闻得召唤,整衣入见。
郭威见的人多了,一见赵匡胤伟岸英特,气概豪迈,顾盼有威,不禁大赞道:&ldo;真英雄也!
能饮乎?&rdo;匡胤道:&ldo;有令禁饮。
&rdo;郭威呵呵笑道:&ldo;不闻&lso;除犒赏外&rso;乎?&rdo;命取酒来,各赐三杯,郭威也捧杯起立,说道:&ldo;我敬汝等一杯,还望日后善侍我儿,吾当不吝重赏也。
&rdo;先自一饮而尽,下令赵匡胤以下五人各晋三阶。
(看官记了,赵匡胤此日,正是崭露头角,脱颖而出深入帝心之时也。
)
郭威去后,柴荣又置筵款待五人。
席间,匡胤从容言道:&ldo;前夜之事,甚是凶险。
依小将看来,刘词大帅临危镇定,力挽大局,实是帅才。
只是手下军伍,一惊辄乱,却是打不得仗的。
&rdo;柴荣停杯问道:&ldo;这是为何?&rdo;匡胤道:&ldo;无他,逻守不严,临阵酗酒,此纲纪不整也;仓猝闻警,溃无行伍,此蒐训不常也;临阵交锋,战斗不力,此士气不高也。
有此三者,虽拥万千之众,岂能斗乎?&rdo;柴荣默然,久之,微喟道:&ldo;这也怪不得刘词,朝廷草创,仓廪空虚,将士食无鱼肉,衣衫败敝,斗志怎能高了?&rdo;匡胤道:&ldo;小将不是责过刘词大帅。
然而郭相公位兼将相,却无一支得力亲军,倘有缓急,怎地应付?柴将军与郭相公系父子之亲,须得把此事放在心上。
&rdo;柴荣瞿然一惊,起立拱手谢道:&ldo;赵兄金玉之言,小弟谨代家父谢了。
不知从何处着手为是?&rdo;匡胤忙起立道:&ldo;不敢当将军之谢。
将军若是有意,只此便是机遇。
现下柴将军募集之兵众,不过三千人,内中身强力壮、稍知武艺的,不过半数。
依小将之见,不如遣散老弱,以三千人之粮饷,养此一千五百人之精华,供给既丰,人心自附。
然后律以军纪,教以阵法,勤习武艺,逐渐选购良弓良马,再以熊罴之士统之,便成劲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