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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2页）

凯蒂安并未引起注意，她的目光依旧盯着演讲者，然后向后移动穿过站着的那排男人，消失在外面的空气中。

格兰特又继续看了一会儿，发现这种&ldo;消失&rdo;的过程持续不断，不仅是坐着的观众，连那些站着的人也开始移动了。

这些观众就在阿奇的眼前悄悄消失。

这是很不寻常的，通常乡下的观众都会捱到最后一分钟，不管节目多么无聊。

于是格兰特转身在托德先生耳边轻声问：&ldo;他们为什么要走?&rdo;

&ldo;他们要看芭蕾舞。

&rdo;

&ldo;芭蕾舞?&rdo;

&ldo;电视，那是他们很大的乐事。

电视上播的其他东西，他们全都已经看过了，像戏剧、歌唱节目等等。

但是芭蕾他们不曾看过，他们不会为任何事或任何人错失掉芭蕾……这有什么有趣的?&rdo;

但格兰特并非对格拉达岛民对芭蕾的热情感兴趣，他其实是在欣赏阿奇那奇特的溃不成军，可怜、迷惑的阿奇，他被芭蕾舞的各种舞姿打败了。

这实在古怪得合理。

&ldo;他们不会再回来了?&rdo;

&ldo;噢!不，他们会回来跳舞。

&rdo;

他们真的成批结队地回来了。

岛上的每一个人都在现场，老人们坐在四周，而舞者狂野的声音几乎要把屋顶掀翻了。

这种舞蹈不像格兰特所常见的本岛舞姿那样轻快、优雅，因为高地舞蹈中舞者穿短格裙与软皮鞋在地板上不会有声音，男人可以跳得像剑尖上流窜的火焰。

但这里的舞蹈却有点爱尔兰味儿，带着许多悲伤且静止的爱尔兰特质，以至于舞蹈只有脚的动作而已，而不是充满欢乐，一直满溢到手臂上甩动的指尖。

虽然舞蹈本身缺乏艺术和欢快，但一股大规模的愉悦却充塞在跺脚的动作表演上。

空间容纳三个八人一组的舞者有点拥挤，但是不消多久，包括瑞典人和荷兰人也都被拉进去一起狂欢了。

一把小提琴和一架钢琴奏出美妙流畅的旋律（像这种美妙愉快的旋律是需要一整个乐团的，当格兰特把凯蒂安甩进一个快乐的瑞典人手臂中时心里这么想;而且像这种旋律通常都需要双重的鼓声，然后再来一段静止;这里当然算不上完美，不过效果也不错），那些没有跳舞的人就在旁边打拍子。

屋顶上天窗外的风怒号着，而屋里的舞者吼叫着，小提琴手拉着琴弦，钢琴家重重地敲击着琴键，每个人都很尽兴。

包括亚伦&iddot;格兰特。

他在刺骨无情的西南强风中，跌跌撞撞摇摆着回去，整个人掉进床里，因为运动和新鲜空气而迷醉了。

今天真是愉快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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