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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车技非常好,而且受过各方面的专业训练,所以那点儿撞击,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是胸口还是有些疼痛,而就在撞击发生的一瞬间,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他决定要好好吓一吓那个蠢女人,好让她改一改那个莽撞的性格。
他脸朝下,一动不动地趴在方向盘上,她拼命地拍打车窗,拼命地去拉车门,拼命地呼喊,声音里已带着哭腔,于是他偷偷地打开了门锁,她终于发现了,一把拉开了车门,而她却在打开车门后,开始在他身上乱摸,他起初很疑惑,她究竟在摸什么,难道她要把他的钱偷走,再把他扔在这荒山野岭不管他,不会,她不会,他莫名地相信她,莫名地坚信她本性善良,而且事实证明了他的想法是对的,因为她放弃了他的钱包,然后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电话,电话,原来,她是在找电话,她哭了,甚至哭出了声音,嘴里还一直在喊,大叔,你醒一醒,你醒一醒……
他几乎要笑出声了,就在他打算结束这场骗局时,她却突然不见了;于是他坐了起来,却发现那个丫头又跑到了马路中央,并以同样的方式拦车,而那辆汽车根本没有减速的意思,更没有避让的意思,他来不及思考,就像箭一般飞奔了出去,他觉得他的速度,从来没有那样快过;他觉得他的心跳,从来没有那样猛烈过,而当他终于把她从车轮下救起,他真想狠狠地扇她两个巴掌,好让她长长记性,可是她就那样愣愣地趴在他身上看着他,一动不动,一言不发,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惊恐和泪汪汪的样子,他忽然就心软了。
他断定,糊涂和莽撞是她性格中的重要组成部分,然而一个小时以后,他又发现了她性格中的另一个缺陷‐‐固执,她太固执了。
他的车打不着火儿了,他不让她下车,因为天马上就要下雪了,可是她根本不听,丢给他三千块钱,就下了他的汽车,他真想揍她,因为她穿得那么少,没戴帽子,也没戴围巾和手套,他决定不理她,因为她是死是活都跟他没有关系,可是当他在后视镜中看见她在风中踽踽独行的身影时,就好像看见了当初她独孤地站在军舰的甲板上,寂寞地眺望着远方,于是他不自觉地抓起后座上的围巾和手套,他憋了一肚子火儿,他想,谁娶了她这个执拗又不听话的蠢女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可他憋在肚子里的火儿,却随着雪花的飘落,和她一声接一声的咳嗽声而烟消云散,并渐渐变成了担忧。
她冷得不行,脸颊和双手冻得通红,而他毫不犹豫的,把能给她的,全部都给了她,他甚至想把她揣在自己的怀里给她取暖,不让风雪侵袭她,因为当初他那么费力地救她,可不想她在这种时候被冻死,那简直是个笑话。
后来他发现她不会被冻死,但很可能会病死,因为她发烧了,烧得不省人事,这忽然又让他想起,他当初把她从水中救起时奄奄一息的样子,苍白、冰冷,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但现在和那个时候不同,他们已经不再是陌路,他不可能再像当初那么冷静,他忽然一阵惶恐,怕她就这样一直睡下去。
他背着她在风雪中行走,当风雪越来越大的时候,每一步都变得很艰难,可是他一遍遍地告诫自己,向羽,你是一名军人,是一名中国军人,你要坚持,因为你背上的人‐‐她需要你。
她昏迷不醒,可是他依旧不停地跟她说话。
他说:河晓虞,你是一个没有良心的女人,你怎么能忘了我。
他说:河晓虞,你是一个不守信用的女人,因为我的战友说,你根本没回去找过我。
他说:河晓虞,你是一个骗子,因为我去了榕城,七中的边上是市政府大楼,根本就没有住家。
他说:河晓虞,你快醒醒,跟我一起眺望远方的灯火……
所以当阿兰来接他们的时候,她说:她没什么大不了,吃点儿药、发发汗就好了,不用送医院。
他突然就怒了,被她漫不经心的口气惹怒的,他青筋暴跳地朝她吼:她都烧得人事不省要死了!
还不送医院?
阿兰吓了一跳:你干嘛发脾气?她是你女朋友吗?你干嘛那么关心她?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失态了,因为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可是他竟然为了河晓虞跟阿兰发火儿了!
正文第51章三生之约(4)
她不是他的女朋友,因为他根本没有资格交女朋友,所以他在一瞬间收敛了情绪,听了阿兰的话,没有把她送去医院,只是那一路,他一直把她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胸口,一直紧紧地抱着她。
可是他不知道她住在哪儿,只能把她带回了家,他虽然想表现得更冷漠一些,可是她病得厉害,她必须立即吃药,所以他立刻下楼给她买药,并亲自喂她服下,他一直守着她,喂她喝水,给她换冷毛巾,直到她身上出了很多汗,表情变得安详,他才离开去修车。
阿兰问他是不是喜欢她,他冷冰冰地说:向阳发烧的时候也是这样,昏迷不醒,胡言乱语,我就这样一直守着她,看见她‐‐就仿佛看见了向阳。
阿兰沉默了一下说:啸天,我永远都对不起你。
他漠然地站了起来,朝客厅走去:那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任何人无关。
河晓虞在凌晨时醒了,固执地要求回家,他没说什么,因为他已经领教过她的固执,所以他不打算跟她废话,送她到家时,他看见那是一个很老旧的小区,他忽然皱了皱眉头,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住在这儿?
他徒手攀爬上二楼,并给她开了门,因为那对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儿,她跑上楼时气息紊乱、脸色煞白,因为她刚刚大病初愈,可是她却有板有眼地对他说教,问他知不知道这样做很鲁莽,也很危险,那一瞬间,他的心底划过一丝暖流。
同样是那一天,他的汽车丢了,外套和钱包也跟着丢了,于是他粗略地算了一下,和她在青城相遇的短短数日,她差点儿毁了秋实的实验室,差点儿把秋实的首席研究员送去西天见佛祖,差点儿害他送了命,如今又害他丢了汽车,他不得不迷信一下,他和她在一起,绝对是她克他,于是他平静地扔下几句狠话,就匆匆地离开了,那个时候,他以为他真的是不想见到她。
后来他在秋实的停车场,发现河晓虞张贴的寻找他的小广告儿,他一把撕下那张小广告并嚓嚓‐‐扯得粉碎,可是那广告贴得铺天盖地,各个小区门口,半个城市的路灯杆子,甚至秋实的正门都无一幸免,于是,他站在办公室的玻璃幕墙前,看着那张纸上的文字,笑了很长时间。
河晓虞呀河晓虞,我算你狠!
可我就是不给你打电话,看你还能怎么样?和我三年去了六次榕城相比,你的执着还差一截。
他不但没有给她打电话,还让自己的秘书给&ldo;市长公开热线&rdo;打了一个投诉电话,说最近城市的牛皮癣泛滥,已经严重危害了青城的市容市貌,而且那些牛皮癣竟然已经张贴到秋实集团的大门上了,希望相关部门严加管理。
两天以后,他们收到了青城市城市管理局的电话回复,说张贴广告儿的人已经找到了,他们不但对她进行了严厉的批评教育,还对她进行了一千元的行政处罚,她承诺不再张贴小广告,并会在春节过后将张贴的小广告儿全部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