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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你当哪个的?阑玉?”
谢枝山拿起那条长命缕,想起自己偷摸做女红的勾当,叹一声:“戴着,戴好了,明天摆给那浑小子看。”
示威似的,真是再幼稚不过了。
司滢一面腹诽,一面却还是伸出手,由他替她系到了腕子上。
结口推上了,谢枝山的声音也低下去:“滢儿,没与你错过,我是当真庆幸。”
司滢的喉咙口蹿上一道酸涩,心头亦是一阵浅浅难受。
片晌,她细声应:“我也是。”
谢枝山低低地笑。
她到底不懂,他的庆幸有多不可言。
但也正是不懂,才能成全他的辗转,弥补他的珍重。
真好,他打了从一而终的主意,她也没能逃过。
风有些凉了,谢枝山挡在来风的方向,手在司滢下巴摩挲良久,轻声说:“回去罢,好好睡一觉,等着我。”
司滢羞答答掀眼看,见他眉目蕴蕴,眼底光色哄人。
本以为他要回敬的,然而这人嘴上说得再是讨打,实则很守礼,顶多揽她,别的举动再没有。
足以见得,对她并无亵慢之心。
有多尊重,便有多看重,光这份克制,已很是难得。
风吹得花树累累地动,司滢把心一横,也去捏他的下巴,然而谢枝山难为情地撇开脸:“别这样。”
他喉间态势叠动,像在喃喃自语:“有些事情做尽了,往后就缺一份期待……”
说完回过头,又故作嫌弃:“况且你也不懂怎么亲。”
生猛归生猛,尽是些假招子,亲也亲得很敷衍,没半点缱绻的滋味。
这样想着,又对她脉脉一笑:“别急,以后我会满足你的。”
这老油嘴!
司滢并起两根手指拍他:“再不走,我喊捉贼了!”
见她恼了,谢枝山这才作罢。
仰着嘴角疏懒地勾了司滢一眼后,他单手负后,闲庭信步般,迈着缠绵的步子,渐渐走远了。
今夜的花木格外馥郁,便像她肌骨间的芬香,于他鼻端萦绕不去。
等回到陶生居,想起方才那些丝来线去的磨缠,谢枝山不禁抚额低笑起来。
笑完了,掏出两条五色丝绳。
一条是与司滢成对的,而另一条的绳串之中,则系着一尾足金的猴,赫然便是袁阑玉的那条。
他将自己那条戴到手上,有金猴的那条,则收进袖袋之中。
命里有这保纤拉媒的任务,也是没办法的事。
谢枝山抹了把脸,仰躺那一夜,尽是梦。
隔天起了个大早,在上值之前,依往年的例,他去向刚过完寿辰的母亲请安。
谢母一双眼在儿子身上打量个不停:“昨夜遭蚊子叮了?怎么活像没睡似的?”
“想是白日里累着了,还没缓过劲来。
别说山儿了,嫂子,就是我没怎么动弹的,都觉得一晚上睡不够,迟些怕还得去歇个回笼觉。”
说这话的,是早一步到了的袁夫人。
她到这么早,除开是给谢母送早食外,再有,便是替女儿袁逐玉来塞几句好话。
昨日虽事情没闹大,但在人家好事宴上来那么一出,当娘的只好尽所能,巴巴地来帮忙擦屁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