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对着他微微一笑：&ldo;和皇上赐婚没有关系，是我自己想嫁给你，还逼着你娶我，你那时候，有没有生气?&rdo;

没有……看见她穿着残破的嫁衣出现在皇陵里那一瞬间，他是喜悦的，这绝不是说谎。

&ldo;我知道你喜欢我。

&rdo;她多么自信满满，毫不忸怩，&ldo;所以我才逼你的。

你不会怪我，对不对?&rdo;

沉默。

&ldo;说话，别装哑巴。

&rdo;

&ldo;……对。

&rdo;

辛湄笑得合不拢嘴，不知想起什么，面上百年难见地浮现出一丝羞涩来，垂头斟酌半日，方道：&ldo;虽然我们做夫妻也有几个月了，现在说这种话有些怪……但我还没和你说过吧?陆千乔，我也喜欢你。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别人。

&rdo;

他没有说话，静静坐在对面，任由夜风拂起长发，一只红眼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她吸了一口气，又从怀里取出同心镜，这玩意还是她从赵官人那边偷过来的。

怕出什么意外，就算有云雾阵，但将军不在总归不放心，皇陵的妖怪们又一次躲进了地宫。

她没进地宫，就是悄悄拿了一些东西，给赵官人和斯兰留了张字条，叫他们别担心。

把同心镜举起来，她问：&ldo;还记得这个吗?被同心镜照出来的两个人，可是有天定姻缘的。

咱俩就照出来过，你要不信，咱们再照一次。

&rdo;

借着天顶亮堂的小月亮，她将同心镜对准他，自己一弯腰也凑在镜前‐‐镜面一片模糊，黑黝黝的，半点反应也没有。

&ldo;呃……&rdo;辛湄有点尴尬，拍了拍镜面，&ldo;是坏了吧?还是没对准?&rdo;

陆千乔忽然起身。

&ldo;夜已深，我走了。

&rdo;

他转身便走。

&ldo;那我过两天再来看你!&rdo;

辛湄使劲拍了不中用的同心镜一巴掌，它流着眼泪被塞回包袱里。

&ldo;你……&rdo;他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她，&ldo;我不想再……&rdo;

&ldo;不想再什么?&rdo;她跳起来，撑圆眼睛瞪他，&ldo;你敢说出来?你敢再说一遍?&rdo;

【你以为我那么好骗?!你这一套老娘在戏折子里看过不知道多少遍了!你敢再说一遍不喜欢我?!你敢?!】

她激烈的声音回荡在脑海里。

那天，她说：【我就是那么想嫁给你!】

陆千乔垂下眼睫，觉得身体在微微发抖，非关本能，不是杀意。

&ldo;你抬头，看着我。

陆千乔，我就在你对面，看过来!&rdo;

一红一黑的双眸对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