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报到那天，你穿的那件红衣服，不是哪个老头穿过的吗？&rdo;

姚俊轩：&ldo;……&rdo;

蒋赟嗤笑道：&ldo;姚俊轩，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我偷了还是抢了？他们傻逼你也跟着他们傻逼？&rdo;

姚俊轩说：&ldo;你没偷没抢，但挡不住他们认为你偷你抢，所以，你低调点不就行了吗？&rdo;

&ldo;神经病。

&rdo;蒋赟都搞不懂他的逻辑，&ldo;什么叫低调？是不是我要在后背贴张大字报，说我全身除了校服，都是别人不穿了的垃圾，说我就是个贫困生，低保户，连饭都吃不饱！

是要这样吗？&rdo;

姚俊轩冷冷地看着他：&ldo;我不管你怎么样，蒋赟，我告诉你，我只想安安稳稳上完三年学，然后考上大学，离开这里。

你如果要发疯，不要连累我，像我们这样的人，在班里就该老老实实，等以后高考结束，就那群傻逼，你爱怎么弄他们随便你，但，不是现在。

&rdo;

&ldo;我们这样的人？哈。

&rdo;蒋赟把最后几口饭都扒进嘴里，&ldo;腾&rdo;地站了起来，&ldo;搞半天你是怕他们呀，那就离我远点儿。

我也告诉你姚俊轩，你怕他们，老子可不怕。

&rdo;

第12章&ldo;喏，给你吃。

&rdo;

顶灯亮着昏暗的光，李照香戴上老花眼镜，给蒋赟缝补校服的衣领，一边缝一边唠叨：&ldo;这才开学多少天，又打架！

你老师不说你啊？把人打坏了我们也没钱赔，到时候把你抓去蹲大牢，看你怎么办。

&rdo;

蒋赟在台灯下写作业，连着几道数学题都很难，他正在绞尽脑汁地想题，李照香却不肯让他清静：&ldo;你瞅瞅这新衣服，才穿几天就破成这样，叫同学怎么想你？我把你送去学武是为了让你锻炼身体，不是叫你去学怎么打架……&rdo;

蒋赟打断她，语带讥诮：&ldo;你不是把我送去学武，你是把我卖给了武校。

&rdo;

李照香愣了愣，哼哼唧唧地说：&ldo;奶奶没文化嘛，那时候又不懂，后来不是把你接回来了？就这么点事儿记恨多少年呢，说得好像我不要你一样。

你要搞清楚，是你妈不要你，不是我，我一把老骨头了还要养活你，要是没有你我不晓得多快活……&rdo;

蒋赟把笔一丢，起身就出了门，椅子都被他碰倒在地上，&ldo;砰&rdo;的一声巨响。

&ldo;这狗脾气随的谁呀？&rdo;李照香看着甩上的房门，嘀咕了一句，又低头缝起了校服。

蒋赟漫无目的地走在袁家村的窄巷中，指望夜晚的凉风能吹熄心中的怒火。

在武校的那几年就是一场噩梦，去的时候他还没满五岁，回来也才九岁，直到现在，蒋赟偶尔都会在睡梦中被魇醒，想起那些暗无天日的岁月。

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绕来绕去走了好久，蒋赟停在一片小空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