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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换好游泳衣,外套了条布裙,还是白短衫。
已经走出寝室,她又倒了回去。
她从班长枕下找到那支口红,涂在右手指上,抹嘴唇,又找张纸抿了抿。
慌张,心虚,背着人做坏事,但有一种从未经验过的新鲜滋味,走向水库弯曲的半个小时山路。
若是班长也去水库,是好或是不好?她俩都喜欢游泳,且速度不分上下,这竞争才公平,但指导员会选谁?
他已经在水库里,看见她出现,姿态洒脱地游到岸边。
“你真美,”
他说,“嘴唇真红,像辣椒般地诱人。”
虽然她明白她模样周正,身材不错,但长这么大,哪听过男人如此赞美,何况是指导员。
她羞涩极了,虽然水库没有旁人,她也恨不能马上跳进水里,躲进水里,逃进水里。
但她刚脱掉外衣,就被他挡住。
她吓了一大跳,但他并没有碰她,只是让她站在水库的石坡坎上,展览她半裸的身材,晚霞里最难见到的光和色彩,都为她出现了。
指导员凝视她的眼神,让她着慌。
幸好,班长没来。
水库堤坝上用红色石头铺嵌的领袖语录:“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想到班长,想到那晚上班长和指导员在练舞室,她害怕得双腿打抖。
我无法入睡,这个夜晚天上冒出束束礼花,庆祝新落成的高级军人俱乐部。
决定不沾酒,好几次我的手揭开盖子,又盖上。
大街上没有从前那种例行的游行,真有些不习惯。
电脑里有个笔友告诉我,她终于找到十多年前安的节育环,上了三次医院,做了两次手术,才从肉里活生生挖了出来。
年龄早已不用节育,那环却不肯离开。
生活一向如此。
我没有见过这个笔友。
可能反正不认识,倒可诉诉生活的怨苦。
有些人可能一生也见不着,有些人总在眼前,而见不着的人,你更关心,更喜欢。
但是那个鞋店小姐呢?我可能在见到她之前,就喜欢她了?
我找出相册,这一薄本幸存下来,其他的,不是毁于自己,就是毁于他人。
有十年时间,人们全在做这事,领袖夫人带头,把她三十年代上海滩的明星照大动干戈抄家找出来,与知情人一道销毁。
照片竟能如此害人。
可是现在,一个普通的垃圾站里,也能从旧报纸上,看到领袖夫人昔日的风采。
谈不上倾城倾国,但机灵可爱,和别的延安女人不一个味。
鞋店里那个小梅,生得有点像年轻时的领袖夫人。
我的照片,和我这样经历的人一个模式,留不留意义一样。
好在我年轻时候与现在没有太大的差别,皱纹多些,衣服颜色也多些。
不少小报,都说那位领袖夫人在狱中写自传。
多少人在写她的传记,她犯不着写。
不过我还是在等,或许她的自传能让我嗅出丝丝缕缕的迹象。
可是有一天,小报说她自己吊死在囚室。
一个正在写自传的人不会自杀,我白等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