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籍被他吓了一跳：&ldo;这、是……是啊，那小孩字迹的风定莲池挂在里头……公子您知道？&rdo;

他如何不知……那&ldo;风定莲池&rdo;四个字是他六岁时娘亲教他写的，那是他学的第一首诗里面的，从娘亲那里学的。

那&ldo;风微水榭&rdo;则是他娘殷氏所题。

哪吒的情绪波动太大，玄极一时没反应过来，在他印象中，太子哥哥从未如此失态过。

&ldo;哥哥，你冷静！

我们先去看看殷三娘吧。

&rdo;

哪吒恍恍惚惚地点头：&ldo;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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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随素籍踏进院子，殷三娘没坐在石凳上看牌匾上的字，于是脚步不停地去了殷三娘平日里午休去的莲池。

这个莲池哪吒是很熟悉的，殷氏喜清净，无事时便喜欢在莲池旁坐着做女红，有时他会陪在她身旁，读书给她听，练武给她看。

而现在的莲池因无人打理，只剩一池残叶了。

没有莲花，没有那个温柔的娘亲等他野够了回来，淡漠了几百年的哪吒这才感觉到变了，那对娘亲时而怨时而念的心钝钝作痛，他没想过能承受住这疼，可事实告诉他，他虽然疼，但是已经习惯了。

&ldo;对不起……原谅我吧……对不起……&rdo;

哪吒与玄极把目光从莲池转到那亭中坐着的一位姑娘，那声音气若游丝，仿佛风一吹就听不见了，她此刻坐在亭中，倚着落了漆的朱红柱子，身形很瘦削。

素籍已经连忙过去服侍了，余下二人对视一眼，哪吒白底云纹靴正欲抬，玄极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ldo;太子哥哥，要不回去吧……我昨天跟这梦魔交过手，差点没回来。

&rdo;

与梦魔交手自然要在梦里，被自己困住差点没逃出来，可见这个梦魔很善于攻击人心脆弱的地方。

哪吒道：&ldo;你能回来，我也能的。

信我。

&rdo;

玄极：&ldo;可、可是……&rdo;他不是不信他，只是他不信太子哥哥一定能逃得出自己的心魔，虽然他很强大，可这强大不都是靠着一点点伤积累出来的吗。

哪吒手搭上他的肩，轻轻拍了拍，道：&ldo;好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给我护法行吗？&rdo;

玄极皱着脸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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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亭子，殷三娘双目虚空地盯着莲池，口中重复说着的只有&ldo;对不起&rdo;和&ldo;原谅我&rdo;。

玄极昨天就奇怪，她这是对谁忏悔呢？他转头想与哪吒说，却见哪吒忽然上前，三步走到殷三娘面前，然后坐下了，看着殷三娘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