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到了师父的院子，他的脸色也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只是师父却好像没有看到他难看的脸色，或者说，对他的异样似乎早有所料。

&ldo;信你看了?&rdo;掌门不紧不慢地开口。

&ldo;是。

&rdo;

掌门从袖中拿出另一封信。

不用看，符谌就知道是闻家寄来的。

符谌突然道：&ldo;师父，您早就知道?&rdo;

掌门点了点头。

符谌惊怒道：&ldo;您为何不早日告诉我?&rdo;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尽管他知道师父和闻氏夫妇有旧，他也一向对对方恭敬有礼，从未有过这样无礼的时候。

掌门没有将他的冒犯放在心上：&ldo;不告诉你，是因为我有我的考量。

&rdo;门中的风言风语他也听过，也不否认的确有着让符谌当他下一任接班人的念头。

当初带符谌上山，不过是看他有些根骨，又不适宜留在闻家。

但是上山之后，他才发现自己这个意外得来的弟子居然是个不世天才。

不仅天分绝伦，更是勤勉有加。

出于私心，他不太愿意符谌再和闻家有过多牵扯。

&ldo;事情就是这样，信里已经写明白了。

你收拾收拾，就下山吧。

&rdo;

符谌行了礼，转身就走。

一直守候在师父院门的大师兄见到符谌出来，松了口气，连忙追上他：&ldo;师父没说什么吧?&rdo;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拿到信的时候师父和小师弟的脸色都很难看。

符谌低着头：&ldo;没什么。

师兄，我最近要下山。

&rdo;

&ldo;下山?&rdo;大师兄惊讶道，&ldo;那下个月的道门大比怎么办?&rdo;当掌门需要证明实力，若是小师弟在下个月大比赢得第一，就能塞住门派中其他人的嘴。

符谌烦躁道：&ldo;那就不去了。

&rdo;话说出口又后悔，放软了语气，&ldo;我家里出了大事，不得不回去。

&rdo;

大师兄猜到了什么，闭了嘴不再开口。

秋日多雨，回来的这一路上，都是阴雨连绵的天气。

下过雨后，路上泥泞不堪。

每当符谌的裤脚沾上泥水，他就会想起十六年前的那一天。

若不是自己换衣，偶然听见丫鬟的闲嘴，怕是这辈子都要被蒙在鼓里。

符谌在道观中清贫惯了，一路上餐风宿雨，晓行夜宿，回到了闻家。

闻家早已不如往日，单从外观上看，便是一股颓败之气。

大门的门环早已生了锈，却还没有更换‐‐符谌还记得他离开的那一天，门口的门环还是闪闪发亮的模样。

在春日灿阳的照耀下，几乎晃花了他的眼睛。

符谌上前，敲响了门环。

是管家来开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