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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第2页）

这天处理完公务，杨戬坐在神殿里，从怀中取出金锁，一遍遍地抚摸。

上面的花纹，他闭着眼也能描出，几千年了，这金锁，连着他心底最深的痛，却也是他最后一点温暖的所在。

半晌，众人听他逸出轻叹，低声自语：&ldo;沉香也快十六岁了。

三妹，你的儿子长大了。

&rdo;

收起金锁，杨戬一时百感交集。

他娇弱的妹妹，为了一个负她的男人在山下关了十六年不肯屈服，三妹，若是为了我，你肯这样么？你的儿子，如果可以，我愿他拥有一切我失去的幸福，可是造化弄人，偏偏是我，让他失去了我也同样渴望得到的母亲。

杨戬忽然抬头，众人顺他目光向殿外望去，一盏天灯冉冉上升，上有字迹，是刘彦昌所写，&ldo;生生世世，不离不弃&rdo;，八个字清晰之至。

杨戬眉间顿时有了怒气，神目张开，将天灯击碎。

龙八想说话，顾着沉香又忍住了。

龙四却不禁轻轻啐道：&ldo;笨蛋，怕天廷不知道你的事呢，还放天灯通知！

&rdo;杨戬气极，却觉得好笑，&ldo;三妹，你就挑上了这么个东西？也不知我外甥在他手上会长成什么样！

十多年了，沉香的生日也快到了，去……见见他吧。

&rdo;

看杨戬隐在扉后，瞧着沉香向一群同窗耍弄法术，嫦娥浅笑责道：&ldo;沉香，怎么在这么多人面前显露法术，不知道有多危险么？&rdo;沉香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ldo;我又不知道那么多事，突然间有了法术，不让朋友们知道多闷得慌。

&rdo;有些怅然地看着杨戬墨扇轻翻，让他施不出法，一头撞在墙上，&ldo;难怪会一下灵一下不灵，原来是他弄得。

那天，那天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却觉得很熟悉，很亲切，心里的事不知不觉也告诉了他……那时，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弄成后来那种局面。

&rdo;

杨戬看沉香一头撞在墙上晕了过去，也不再隐着了，从扉后转出，手指轻弹，一干学生全定在了当场。

他一手托起沉香，看着这张少年稚嫩而无忧无虑的面庞，有如春风化开了寒冰，他笑了。

嫦娥失神地看着他，自己也不知道地出了声：&ldo;他笑了，他笑了，他已经十多年没有这样笑过了。

&rdo;

将沉香带到湖边，衣袖拂过，沉香额上的伤已不见，但人还未醒。

杨戬也不急着叫他，只是将他放在糙地上，安静地候着，打开墨扇，一下一下替他扇风。

三妹，你看，你的儿子和你很像呢。

当然，他是我们杨家的孩子，自然是会像你。

三妹，你小的时候也是这样，天热时乖乖地躺在我怀里，让我帮你扇凉，不哭，也不闹。

杨戬唇扬起的弧度在渐渐加大，湖水映着他的眼中也是波光粼粼，春风吹进那一池柔波，一漾一漾的，满满的温柔怜爱就似要漫出来，流淌出来，将面前的男孩儿一层层，一层层地包裹。

沉香也痴了，直到地上的自己睁开眼，杨戬移开目光才回过神来。

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ldo;我那时昏迷了，什么也不知道。

&rdo;他不知在向谁说，&ldo;如果我看见了，也许后来会想起他曾经怎样看着我，也许我无法与他对敌。

但也许我会更疑惑，也许会更恨他。

为什么他前一刻还可以这样待我，下一刻却能置我于死地？如果我醒着，也许我会更伤心，恨他骗了我……&rdo;

说话间，湖边，沉香醒了过来，奇怪地追问杨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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