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布条用力一系，痛得他嘶一声叫，把她幽怨地瞪去一眼。

汤水洒下来，沿着胸膛往下滑。

她怕它又流去不该去的地方，连忙给他在腰腹上一截，用布擦去了。

两个人一言不发，瞪来看去，又闪来躲去。

还从来没见过自家丫头这样娇横的一面。

阿耶阿娘便知道芜姜喜欢的终究还是汉人的男儿。

见萧孑把汤喝完，便走过去接碗，佯作蹙眉问芜姜：&ldo;这就是昨夜偷了我家姑娘心的坏小子？须得叫你阿耶好好拷拷他。

&rdo;

阿娘汉话说得不如阿耶好，咬文嚼字有些用力，眉眼里却悄藏着笑容。

原来根本没瞒住呢，芜姜暗地里发窘，佯作面不改色道：&ldo;只是捡回来给阿耶干活的奴隶而已……他身上有一点哥哥的味道。

&rdo;

她说的是胡语，不确定萧孑听不听得懂，话一说完便回头看他。

萧孑的眼帘微动了动，看上去似乎并没有注意这边。

晓得姑娘家脸薄，阿娘就也不戳穿，好笑地揉揉她头发：&ldo;那就想想明天该怎么回答拓烈吧。

那小子给你打了豹子，也没见你舍得留他吃一口饭，他可是喜欢了你有不少年头。

&rdo;

&ldo;……嗯，我会好好和他说的。

&rdo;芜姜闷声点着头，又抱起一床被褥叫萧孑随自己走。

萧孑挣扎着站起来，对夫妇二人略微欠了欠身‐‐他对不熟络之人一向冷淡，骨子里天生的疏离。

这是一个朴旧的院子，一应的物事都是素简，夫妇俩看起来也都已经不年轻‐‐他才知道她的日子原来过得这样清贫。

但他此刻已经可以肯定，她是这对胡人收养来的汉女。

夫妇俩应该把她护如珍宝，否则她不可能有这样明澈的心境‐‐当然，这些都不能抵挡他对她的觑觎。

当某一天，她的存在威胁到他的国与他的城，他一样要把她带走或是毁灭。

因她的命，原本就是得了他的舍与。

马厩旁的小矮屋里堆放着杂物，芜姜把被褥放到小床上，又扔过来一套洁净的衣裳：&ldo;你就睡在这儿，你可听好了，每日吃的穿的用的我都要记在账上，我不白收留你。

快把你身上那件血淋漓的脱下来，臭死了，我明儿拿去洗晒！

&rdo;

咬着珠润的小嘴儿，脸上凶，但那两朵少女的红晕却褪不去。

旁人穿过的衣物萧孑可不爱动。

兀自悠闲地解着腰间的佩带，勾着嘴角道：&ldo;你阿娘把我当成了捡回来的女婿，你看起来好像很高兴嚒？&rdo;

身下的被褥干燥而舒适，这是半个多月以来他头一回正经的铺盖。

身体的困倦漫天席卷而来，但他得先把她打发开。

他的佛珠还在贴身藏着，怕被她瞥见……他还想脱-光了&ldo;无牵无挂&rdo;地睡一长觉。

说着一双凤眸便若有所指地往芜姜的胸前睇了一眼：&ldo;可惜你还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