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意鼓起勇气又去叫他，可这回她还没开口，对方已经诈尸般直挺挺坐起来，伸手就往她脸上捏去，捏了两捏，温热的，软的，有温度，嗯，活人，一松手，瞪眼：&ldo;你进来怎么不吭声啊？杵睡觉人面前，准备吓唬谁啊？&rdo;

&ldo;……&rdo;叫了好几遍！

容意瞪大眼睛，刚想说话，他又已经甩甩手，打着哈欠，说：&ldo;找老大啊，他走了，等下次回来可能要一个月以后了，也可能两个月，或者三个月。

&rdo;

这话容意不信，反正他在躲，让人这么打发她才正常，想了想，坐上高脚凳。

&ldo;你还别不信。

&rdo;

小八转过身去，十分体贴的给她倒杯水，推跟前，又拿手机，翻出app里的买票记录，递她面前，&ldo;今天早上六点五十的火车，已经走了。

&rdo;

容意想看目的地，可惜小八为了指时间，手指挡住了。

不信，半个字不信。

意料之中。

小八给自己倒杯酒，继续说：&ldo;我们老大长得好看，又an，关键是看起来还坏坏的，有神秘感，所以特别招你们这种小姑娘喜欢，但喜欢归喜欢，不合适还是不合适。

前些时候，一小姑娘追了老大一年多，最后还不放弃了？谁受得了他这种人？&rdo;

&ldo;他怎么了？&rdo;容意看着他眼睛问，意外的平静。

小八想了想，朝她勾勾手指头，示意靠近点，容意犹豫了下，微微前倾过去，小八压低声音：&ldo;你愿意帮他还一辈子还不完的债吗？你能忍受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四天找不着人吗？你能接受他时不时跟人打架，还进局子吗？&rdo;

后面的话，容意也不知道自己听进去没，只从他说出一辈子还不完的债时，就懵了。

到底经受了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僵在那里，半晌，垂死挣扎，声音都在抖，&ldo;你别骗我。

&rdo;

小八两手一摊，&ldo;我骗你干什么，你又不是没看到，他身上的伤。

还有，这酒吧也是替人管的，我们这种人说白了跟你们就不是一世界的，所以也别相互掺和了。

&rdo;

一瞬间容意就想起昨晚看见的那条深长的伤疤，想起曾经的社会新闻，想起那年她在警局外面冻得瑟瑟发抖……他说的，她一个字不想相信，可又怎么才能找到理由说服自己呢？

大约室内空调打的有点低，她坐在那里，突然觉得冷，跟那年冬天一样。

小八说完也不废话了，慢悠悠喝着酒，等她自己考虑。

不过好奇的是，听人这么惨这么不上道，不是应该扭头就走，避而远之吗？怎么这么……看着还挺担心挺悲伤？

又想起自家老大的吩咐，别吓着人了，啧，还担心人姑娘，对人挺好，难道这个是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