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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发泄出来对他来说会好受点,那我应该做那个承受者。
这样想着,我越靠近他,就越镇定,缓缓向林州行走去。
这件事太突然了,也太直接太血淋淋,突如其来的冲击和巨大的悲伤足以压垮任何人。
所以你现在对我做任何事都可以,愤怒也好,哭泣也好,辱骂也好,你可以掐着我的喉咙,也可以歇斯底里,可以崩溃,可以无措……但林州行的反应很奇特,他用一种奇异地、不可置信地眼神看着我,仿佛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终于找到一个熟悉的人,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急不可耐难以置信地问我:“为什么她死了?”
谁能给他答案呢?我忍住差点夺眶而出的泪水,蹲在他身前,握住他细长的冰凉手指,我知道他可能在想什么,哽咽着轻声喊他名字。
林州行一点反应也没有,任由我抓住他的手,眼神的焦点不知道在看哪里,木然地落在白茫茫的墙面,好像把每个字嚼碎了吐出来那样,一个字一个字校正着咬准了说:“如果是我……坐在副驾。”
我看着他的眼睛,慢慢说:“这是意外,这不怪你。”
他的脸苍白而没有血色,琥珀色的眼睛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我,好像在缓慢地、迟疑地判断着我话语的对错,我看着他的眼睛,静静凝望,不自觉中泪水又盈满眼眶,我放开他的手,想摸摸他的脸,林州行却忽然动了一下,抓住我的手腕,用我的掌心捂住自己的眼睛。
我感觉到冰凉的眼泪从我的指缝中滴落,林州行哭得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是肩膀在不自觉地轻微地颤动,整个人像发冷一样,抖得可怜,我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做什么,无法自控地陪着他流泪,另一只手轻轻揉着他的头发。
林州行的发间也是冷的,我摸到绷带的一圈边缘,心中胀痛不已,我想我永远也无法体会他在今天失去了什么。
他潮湿的睫毛像被雨打湿的蝴蝶一般在我的掌心睁动,慢慢地归于平静,终于渐渐止住,我默默把纸巾递给他,偏开了视线,没有再盯着他,在他身侧坐下。
等林州行哑着嗓子说了声谢谢之后我才重新看向他,泪痕已经擦去,只是眼眶还是红的,眉头微微蹙起,我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心念一动,我伸手想扣住林州行的十指,却被他抽出,闭着眼轻轻吸了一口气之后,突然开口道:“我必须结婚。”
像笔尖磨过砂纸,他嗓子还是微哑,这话却没头没尾,我疑心是林州行受的刺激太大一时间疯了,或者我听错了,愣道:“什么?”
他完全没理我,或者说没看我,眼睛看着墙面,很平静地说出一句让人大惊失色的话来。
“林平舟还有一个儿子。”
他说,“他和那个女人生的,姓李的儿子,我名义上的堂弟。”
好像一记重墨力透纸面,又好像一记重鼓震响心房,所有遮遮掩掩的理由和不明就里的信息声如洪钟敲在脑海,忽然透彻地串联在一起——难怪林州行会说百乐从来姓林就不姓李,难怪林州行会说他的时间不多了,难怪林阿姨和丈夫的关系会如此僵硬奇怪,难怪林州行不回深圳不进百乐,把公司当做武器,难怪区区一个周琦就值得林董把亲儿子推出去和亲——所以林州行根本不是林平舟的独子,甚至是被放弃的那个。
“那珊珊是……”
“珊珊是试管生的。”
林州行冰冷地说,“我妈试图给他再生一个姓李的儿子讨好他,可是偏偏是个女孩,他看都不想看一眼。”
“李享之只比我小几岁。”
林州行木然道,好像在讲别人家的事,“我四岁的时候他就敢带着那个女人来我家,他从来就没有爱过我妈妈。”
“州行……”
我试图安抚他,“不管怎么说,这些事从长计议,你先冷静下来,好好休息几天……你……”
“我没有时间了。”
林州行强硬地打断我,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通红的眼眶盛满了冰凉的恨意。
我不知道他刚刚都想了些什么,但是显然他现在正在用又快又急的句子整理自己的思路,一句又一句癫狂而平静地梳理自己的计划,他好像在和我说话,又好像在和自己说话,快速而低声,眼球不断转动,喃喃不停——
“我妈死了,他是第一顺位继承人(此处订正:他的继承比例最高)一个月内我妈手里的股份、基金会代持的股份还有香港的所有产业都会由他负责接收,所以我要结婚,结婚了我就可以拿到外公遗嘱上给我的股份和财产,打乱他的接收。
李享之已经毕业,就要回国了,他一定会安排他进百乐,但我不能进百乐,我不能停掉手上的公司和贸易,我不能放弃自己的退路。
所以我需要结婚,共同持股,那个人也可以趁机进入百乐,但不能是周琦,周琦太蠢了……所以我需要……邓清!”
林州行抓住我的手腕,死死盯着我,“邓清,跟我结婚。”
他用的力气太大,握得我手腕发痛,林州行红着眼睛,像蛇盯着猎物那样用冷冰冰的眼神看我,我没有用力挣扎,只是用另一只手包裹住他钳住我手腕的那只手,试图传达过去一点温度,放软了语气哄道:“州行,你现在情绪太激动了,这件事我们之后再说……”
“你现在就要答应我。”
他认为我的安抚是拒绝,立刻极为不满,整个人都变得非常陌生,好像疯了一样咄咄逼人,我害怕地摇头,他面目狰狞地厉声吼道:“这是你欠我的!
我妈是为了你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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