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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头檐角,圆润的雨珠还在时不时淌落,滴答滴地,落在石板上,洇润出淡淡的苔色。
在湿漉漉的天地间,他如同一道半融在灰黑中的油墨,在晕开后逐渐收缩为一点。
从画外,归还到画里。
“咔。”
————
下了戏,“冯先生”
换了衣服,正坐在临时租借的休息室里,任化妆师卸妆。
卸得差不多后,那张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的死人脸终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尤为赏心悦目的眉目。
如果此刻有媒体记者在场,势必能一眼认出这是影帝江倚槐。
助理小王在一旁道:“江老师,喝水吗?”
“喝,”
江倚槐欣然答应,语音褪去了戏中的沙哑,带出几分漫不经心的随性自然,“有菊花枸杞什么的给我放点就更好了。”
小王往隔壁房间走:“哈哈哈,那倒没有,白水先将就着,等会回酒店我泡了您再喝吧。”
不过话也就是这么一说,江倚槐并不在意这些:“辛苦了。”
“今天状态不错。”
小王的脚步声远去,耳边忽飘来一句褒奖,江倚槐偷摸摸地睁了左眼,光听声音还不够,要亲眼确认是不是娄畅。
娄畅是位新晋导演,刚入圈三年。
但圈里人都知道,这个长了张青涩面孔的导演,拍起电影来却狠辣,不像是个新手。
过去三年,娄畅磨了两部作品,一部在国内爆红,几乎包揽了这年国内涉及电影的所有奖项,另一部题材小众,意外地墙外开花,在外国电影节上大放异彩,传回国内也引发了一时轰动。
有演员会把如今的娄畅当做炙手可热的顺风车,不断在通往爆红的路上向其招手。
同样盛名在外的,还有娄畅的坏脾气。
如果有人觉得娄畅初出茅庐,是个好糊弄又好脾气的愣头青,那他大概不是在去眼科的路上,就是在被踢出剧组的路上。
业内还传闻有不听话的新人演员被娄畅训哭过,便算是名声响当当的演员,他也敢下脸子。
不过进组一段时日,江倚槐觉得这位导演倒没听闻的那么残暴,顶多就是挑剔,还不爱说废话,聊天也不怎么见他。
因为挑剔,才一个场景的戏,他们愣是在这里等了小半月,等来了一场合适的雨,还要高质量地速战速决。
因为话少,要得他一句夸奖,难度堪比抬手揽月。
所以骤然一听,江倚槐还是有点受宠若惊的,甚至还跟小学生似的露出了被夸奖后喜不自禁的笑容,与娄畅聊了会儿下周的戏。
不久,娄畅因要与古董店老板道谢,先走一步。
送别了娄畅,江倚槐摸出手机,上头的指示灯一跳一跳,屏幕亮起时,看见有两条新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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