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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劳森不想弄乱细心梳理的分头，他把长长的白法衣提过头顶，慢慢踱进教堂。

风琴师保罗&iddot;默里斯先生已经演奏到最后几节，劳森听出那是莫扎特的曲子，除他之外，教堂主厅里只剩下布伦达&iddot;约瑟夫斯夫人。

这位风韵犹存的女士有三十四五岁‐‐不会超过四十岁，她穿着一件绿色的无袖连衣裙，坐在教堂的后面，1　《新约&iddot;启示录》记载，世界末日到来时，会有七位天使依次吹响号角，人的灵魂接受最后审判。

裸露在外的黝黑手臂搭在长椅背上，指尖轻轻抚摸着光滑的椅子表面。

劳森从旁边走过的时候，她微笑致意;劳森微微点了一下油光发亮的头，有些随意地表示祝福。

两个人在布道之前已经正式问候过，现在似乎都不想继续先前例行公事般的交谈。

回到祭衣室1之前，劳森稍微停留了一下，把一个松脱的跪垫重新挂到长椅脚下，这个时候，他听到风琴那侧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可能有些太吵闹?有些太匆忙?

劳森走进祭衣室的时候，帘子突然拉开，一个头发姜黄、满脸雀斑的孩子险些和他撞了个满怀。

&ldo;慢点，孩子。

慢点!这么急着干吗?&rdo;

&ldo;对不起，先生。

我只是忘了……&rdo;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右手抓着一管吃了一半的水果软1　祭衣室（vestry），教堂里牧师更换祭衣的房间，同时也存放一些礼拜物件。

糖，然后偷偷藏到背后。

&ldo;希望你没有在我布道的时候吃?&rdo;

&ldo;没有，先生。

&rdo;

&ldo;不是说你吃了，我就一定要责备你。

我的布道有时候有点乏味，你觉得呢?&rdo;劳森严师般的口吻变得柔和起来，他拉着男孩的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

彼得&iddot;默里斯是风琴师的独子，他抬头望着劳森，小心地咧嘴笑了笑，声音很轻。

他完全没有察觉到牧师语气的细微变化;不过他明白现在没事了，于是沿着座椅的后排跑开了。

&ldo;彼得!&rdo;孩子赶紧停下脚步，环顾四周，&ldo;要我跟你说多少次?不要在教堂里面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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