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廷脚步不停，拿刀的手指一下头顶发白的日头：&ldo;迷路便循着太阳。

&rdo;

&ldo;那若是风雪天呢？&rdo;

他道：&ldo;那便循着风。

&rdo;

她似是不依不饶：&ldo;那要是无日无月无风无雪呢？&rdo;

伏廷停步，看着她。

她身上披风的猩红衬着脸上的白，那白生生的脸上血迹残留的印记干了，也被她擦红了，始终没擦掉。

她只静静地看着他，似是想到了就问了。

他看了两眼，转头继续前行，说：&ldo;那就跟着我。

&rdo;

栖迟被他拉着，走下一块缓坡，面前是个冰湖。

伏廷停住，拉着她蹲下来，一手抽刀，刺裂冰面。

他放下刀，伸手沾了水，抹到她脸上。

栖迟触到水的冰凉，激了一下，眼看着他，他的手指在她脸上重重擦了两下。

他的手指粗糙，她脸上那块地方很快热了，是被他的指腹蹭的。

伏廷拿开手，盯着她，忽而说：&ldo;别怕。

&rdo;

她眼动一下，撞入他漆黑的眼，又听他说：&ldo;身为大都护府的夫人，不能怯懦。

&rdo;

栖迟轻轻笑了。

怎会忘了，她嫁的不仅仅是位高权重的安北大都护，还是个刀口舔血的男人。

她转过脸去，觉得被他小看了，毕竟曾走过那么多地方，岂会因为事情怯懦。

真正的怕是阿砚出事，是无法完成哥哥的嘱托，不是怕死，是不能死。

&ldo;我没怕，&rdo;她说：&ldo;也会习以为常。

&rdo;

跟着这个男人，迟早会习以为常。

伏廷看着她，她一身柔弱姿态，垂眼抿唇的侧脸却露出一丝坚毅。